“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你总是会出现在我的梦里？”白酒一连抛出了三个问题，也许是因为之前数次的沉默，带给了她更多的疑惑与不满。

男人的声音淡淡的，“你把我忘了。”

她蹙眉。

他说，“你又一次把我忘了。”

又？

白酒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她的神智有些混乱。

“白酒……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压低了的声音有了微微的颤抖，浑身蔓延出来的低气压更是能让人感觉到他随时都可能会崩溃的危险。

白酒之前在梦里见到的他，是yīn郁的，痛苦的，危险的，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

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杀了自己无数遍的男人露出这种姿态，然而她却莫名并不觉得意外，就像是她已经看过很多遍这样的他了，她习惯了见到这个男人崩溃的模样。

“我不会错的，我也不能错。”他呢喃着，“你是有心的，是有感情的，你是……是爱我的。”

他不停的念叨着这些话，与其说是在说给别人听，倒不如说是在说服他自己。

白酒看到了他拿着枪的手也在微微的颤抖，也不知为何，她感到了心虚，惶恐，歉意，还有……愤怒。

也就趁着男人jīng神状态不对劲的这一刻，白酒反手从他的手上把枪夺了过来，位置颠倒，她很快就把人压倒在了地上，双手握枪指着他的头，她发出了警告的声音，“别动。”

在撞上他的目光那一刻，白酒脸色一僵。

也许是因为这是一个荒诞的梦境，也许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之前的梦境里，白酒从未看清楚过这个男人的模样，所以蓦然看清楚了这是一个半张脸被烧毁了的老人时，她被震撼到了，也感到了深深的意外。

他面无表情的承受着她那无法置信的目光，声音过于平静，“我死了的话，你会为我流一滴泪吗？”

第1814章 所谓末日

不过是一个愣神间，周围的环境出现了裂缝，随后就像是玻璃那样一块块碎裂。

白酒仓惶了一下，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的身上起了变化，他那半张脸上的烧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皱纹遍布的脸上也渐渐的变得gān净平滑，时光就像是在他的身上倒流。

他那张年轻俊秀的面容浮现在了她的面前。

是那张熟悉的脸。

“哗啦”一声，就连他这个人也成了玻璃一样碎裂。

白酒见到了一片黑暗，她睁开眼，是白色的天花板，气息还有些不稳，她的意识也还有些模糊，就在这一刻，她竟然已经分不清究竟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

就连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也没了那一份真实感。

白酒从chuáng上坐起，她在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穿好衣服出了门，也许是阳光太热，在走出门的那一刹那她微微晃了晃神，又或许是她还出现了错觉，眼前出现的那些在各司其职的人也像是幻影那般有几个瞬间模糊了。

她一手按着头，皱着眉在原地停留了许久，微微缓了缓之后，她不自觉的往前走去，她并没有目的地，只是双脚就像是遵从着某种本能往一个方向径直而去。

“白小姐，早上好啊。”笑着和她打招呼的何水的身影虚实不定。

白酒一边走，一边用力的闭了闭眼睛。

“白酒，你昨天没有……没有……休息好、好吗？”微笑的唐宝宝的声音里夹杂着电流的声音而变得断断续续。

白酒按着头的手加大了力气，她再抬眸的时候，意外的发现自己走到了基地的大门处，就在她的身后，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你要丢下我吗？”

她身影微顿，转过身的时候，眼前出现的是那个看似温文有礼的男人，然而现在这个时候，他一双眼沉寂没有波澜，浑身散发出来的yīn暗气息，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个不苟言笑的而背负了许多沧桑的老人。

白酒的脑海里莫名的浮现出了一种声音，“他不是真的。”

他不是真的。

她的目的应该是要离开这里，离开他，走出这里。

她必须认清现实。

季川也像是她的幻觉一般，变得虚虚实实起来，有微风拂过，在风停的时候，他的身影消失了，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其他的人影，这空旷的土地上，只有她一个人站着，仿若在这个世界里，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存在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