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佛曰：众生平等

灵台寺

与山脚的人群吵嚷不同，入了山梯，百姓怀着一颗虔诚之心缓缓而上。

庙外，清香浓郁的檀香从庙内散发。

耳边，萦绕着的是诵经礼佛之音。飘渺空荡，似九天外迷离的呼声，朦朦胧胧却撞于心间。佛乐让心平静，了却凡尘，心明如镜，只剩那看淡世间一切凡俗，跳脱万物之感。

“阿弥陀佛，这位小师傅可知方丈大师在何处？”

门旁，除却前来上香之人外，只有几名扫地的小和尚。陆双双上前，双手合十道。

那小和尚抬头，只见一素衣妇人站于身前，不失礼恭敬道，“想必这位就是莫夫人了，方丈已经在禅房等待，还请莫夫人随明镜前往。”

“如此一来还需麻烦小师傅了。”

莫桃夭沉默的跟在身后，眼角飘过一抹鲜艳的衣角，莫桃夭忍不住轻声开口道，“你这一身花花绿绿的衣裳，就不怕亵渎佛祖！”

她意下为不要过分引起关注，朱言清自是听的懂她话中含义。朱言清还未来的及开口，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女施主言重了。”明镜淡笑道，“华丽的衣裳不过外在的一层皮囊罢，只要施主怀着虔诚之心，即便再是奢靡华丽，藏着的也是一颗赤子之心！”

“是我愚昧了！”莫桃夭淡淡道，“小师傅为明镜，想必也是取之心明如镜这个道理。”

明镜淡笑摇头，声音谦和，“女施主谬赞。明镜不过恰好排得明子辈，方丈慧敏赐字为镜。”

明镜淡若空明，飘渺宛若谪仙，虽无那魄人心魂的容貌，可那超脱世俗之外的气质，却是常人所不能及。

在这样掩藏着不少暗秘的灵台寺，竟然还有人有如此心境以及气场，这些东西可不是能轻易伪装的。若不是当真如此，那便也是伪装的个中好手。

莫桃夭笑容不变，心中对这明镜也是增了不少好感，“想必方丈也是感受到明镜小师傅的心了。”

“阿弥陀佛。”明镜双手合十，淡然摇头，谦和翩然，“女施主有一颗聪慧的心，亦有双明亮的眼，熟知世上善恶冷暖，是我佛庇佑之人。”

听此一话，莫桃夭挑眉，这听似恭维的话，但是从明镜口中说出却如此诚恳，无法令人另作他想。莫桃夭看着明镜的背影略带羞愧道，“我不过是个粗人，岂有明镜小师傅说的那般好，真是让我无地自容。”

“出家人不打诳语！明镜所说句句属实，女施主只是尚未注意到罢了。”

从佛堂后门入院，庙中的景色倒是怡人，四处葱翠，群山围绕间，即便是炎炎夏日，却也是透着微凉的气息。后院倒是没有前面佛堂那般热闹，往来的都是一些佛门弟子，见着莫桃夭一群人，皆停下手中事务，不忘施礼。

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那脱尘的气质倒是与一般和尚无二。莫不是当真是她所料有误，这里的灵台寺并非与京中一般？莫桃夭摇头，她的预感不会错，即便眼下看不出什么，等时间长了，总会有所痕迹；倘若当真是她猜测有误，她必然到佛像面前为心里的怀疑忏悔。穿过拱门，便是厢房。这南厢房乃是寺中德高望重的长老以及主持所居住的禅房。四处静谧，简便淡雅，空气中还有淡淡的檀香。

绕过几个长廊，明镜在一扇门前停下脚步，对着屋内轻声恭敬的说道，“主持，莫夫人带到。”

屋内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只听他道，“进来。”

“莫夫人，各位施主请！”明镜打开屋门，退至一旁，伸出手恭敬的请到。

莫家作为桃源县富商，同时陆双双又礼佛，常致灵台寺为莫汉城以及莫家兄弟祈福，莫家供奉的香油钱自是不少，在灵台寺也是众僧知晓，也对陆双双有不少的敬意。

一间不大的屋子，屋子内的东西很少，只有座椅床铺平常所用的东西，正面的墙上用墨笔写着一个粗大的禅字，香炉里插着几根香，袅袅升起的白烟，让那禅字显得更有深意。只是看上那么一眼，心境莫名的便平稳了。

禅字前，一名胡子花白，满脸皱纹，身着袈裟的老者静静的坐于蒲团之上，一手置于胸前，一手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嘴中念念有词，虽听不清他口中的话，但是佛经无疑。

几人走近，那老者便停下手中的佛珠，飘渺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一双沧桑看破岁月的眼缓缓睁开，在那里面似是可以看见时间的流逝，岁月蹉跎，眸中清明。

了尘慢慢起身，对着几人阿弥陀佛的施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