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当时情况之险,现在还心有余悸。
一旁沈月却陷入沉思,因为不知道当时自己听到的那一声破空之音是真的还是惊乱下的幻觉。周琳琅那势在必得的一剑与这一声又有没有关系呢?
这时就见唐清绝从内厨走出,怀中抱着一酒坛,匆匆出了食厅。卓世奇叹道:“自打油锅那事后,糟先生都已经不敢单独现身了。连喝酒都要唐清绝来代取,真可怜呀。”沈月听完,心里不由自主想,也不知糟白浪的伤好点了吗。
唐清绝抱着酒一路行至小明舍,推门而入。糟白浪正靠在破椅上,一见唐清绝回来,顿时开怀道:“正想美酒,美酒就来。快快满上。”说着将早就备好的酒碗取出双手捧上。
唐清绝哼了声:“一路抱着这五斤的酒坛走回来,还要倒酒,我就是个伺候你的丫仆。”将酒慢慢斟入碗中。
糟白浪将碗端到鼻子闻了闻,一副陶醉模样:“嗯,这世上难道还有比酒更好的东西吗?好啦,别嘟着嘴了,你也倒一碗,陪我一起喝。”
“好嘞。。”唐清绝笑着也斟了一碗。
二人举杯一碰,正要喝,就听有人道:“一个绝顶高手,却在天武宫这武林圣地活的如此窝囊,犹如老鼠。连喝酒都要偷偷躲起来,真是说出去都没人信。”
二人闻言一瞧,原来不知何时墙头上坐着一人,看清后,正是傅香臣。
糟白浪叹了口气,放下酒碗道:“怎么又是你呀?我说,你都把我害成这副惨样还不够,咋还没完没了啦。’说着晃晃裹着白布的右手。
傅香臣轻哼了声一跃下地,轻踱几步,说道:“今日晨间的比武当真激烈。沈月姑娘的剑法大气中正,确实不凡。而另一位周姑娘也是聪明机变,手段百出。她二人在台上斗智斗力,引得在场千余人引颈凝神,简直喘不过气来。”
糟白浪不明他说这些是何意,只道:“是吗?可惜我没细瞧,一直打瞌睡来着。”
傅香臣冷笑一声,说道:“不过。。就算台上的打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却引不起我的兴趣。”说着手一伸,摊开在糟白浪面前,掌中是半枚破裂的花生壳。
他道:“可惜,纵使我几乎整场都在观察你,却依然没能捕捉到你出手的动作。”糟白浪面不改色的笑笑,不予置答。
“在那个距离,仅用半枚花生壳就将一个会武之人的手荡开,嘿嘿。你果然没令我失望。”傅香臣话音一落,就听铮一声响,金光闪动,已然拿剑在手。“动手吧。”傅香臣冷冷说道。
糟白浪愣了愣神,点头道:“好。”说完拿起酒坛在一只空碗倒满,“请,我先干为敬。”一举自己的碗就要饮下去。
傅香臣踏前一步,金剑微抖。就听倏一声,糟白浪掌中的酒碗霎时爆裂成无数碎片,一碗白酒全都溅在脸上。
“别再装了,我大哥的仇你是逃不掉的。”傅香臣道:“今天你我二人只能活一个,不死不休。”
糟白浪在脸上抹了一把,摇着头,语带惋惜:“这么好的酒,可惜了。你不喝是吧,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从地上端起了那碗给傅香臣的酒。
傅香臣再度出剑,又是喀拉一声,酒碗再度爆裂。
这一下,方才一直默不做声的唐清绝忍不住了,挡到糟白浪身前,怒道:“你够了吧,他可一直在忍让着。哪有你这么咄咄逼人的?”
一看唐清绝出面,傅香臣的神情竟然有一丝慌乱:“唐。。唐姑娘。。”
“别叫我。。”唐清绝罕见的发怒道:“你总说他害死你哥哥,你亲眼看见了吗?”
傅香臣道:“虽然不是直接死在他手上,但我大哥就是被他活活逼死的。”他狠狠看着糟白浪,说道:“我大哥一代英杰,本该意气风发笑傲江湖。可最后却落得个每日只会盯着你的木牌发呆。有时疯狂大笑,有时嚎啕大哭,到最后几乎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瘦的不似人形。如果不是你,他岂会如此痛苦,不到三十五岁便撒手人寰。”
“一代英杰。。哼。。”唐清绝冷冷道:“你兄长的死与他自己的性格不无关系,怎能全都赖在糟白浪身上。况且你咋不想想,你大哥为什么会走到那一步?”
“你。。是什么意思?”傅香臣疑惑。
唐清绝道:“六年前,我还只有十一岁,你大哥。。。”
“丫头。。”糟白浪出口打断。他站起身看着傅香臣,扁了扁嘴,长叹口气道:“傅天刑的死,非我本意。至于其中因果到底为何,你回去问问你姐姐就知道了。我实在没啥可以和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