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以往更加沉默了,以至于我总忍不住疑心他自己做了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决定,抬眼冲他瞟了又瞟,那张冰雕般的脸上丝毫显露不出端倪来,只好用别的话令他开口:“咱们今晚……是回殷府还是回云家堡?”
“云家堡。”柳碧寒简短的吐了三个字。
咦?我以为他会说回殷府的,毕竟那是他妹婿家,而云家堡却是他情敌的地盘儿,总会觉得别扭啊。便忍不住问他道:“为什么?”
“因你想回。”柳碧寒仍然短短地回答,只管往前走,并不看我。
我追上去低声道:“其实……我无所谓的,若你想回殷府,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啊,不必因为我而勉qiáng你自己!”
“并非勉qiáng,”柳碧寒总算停下步子望向我,“只要你喜欢,怎样都可以。”
“碧寒……”我怔怔地望着他,习惯了他的霸道,忽然被他这样由着,一时间竟有些难以适应。
“走罢。”柳碧寒不再停留,径直向着云家堡的方向行去。
随后的几天大家都很忙,云老二忙着接受云舅父的解毒治疗,殷天鸿和柳碧寒忙着到衙门报到,做为证人接受问讯,而我则上午跑衙门当证人,下午跑张大人府上做策划,竟然比这几个人都还忙到十分去,简直是nüè待孕妇!
好容易云老二的毒彻底解gān净了,殷天鸿柳碧寒和我的证人口供也录得差不多了,慈善机构的整体策划亦已完成,接下来将进入实际建设阶段,那就是张大人的事了,我终于可以卸了这副担子,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这天傍晚,我自个儿躺在云家堡内凌波湖湖心小亭的躺椅上chuī着小凉风看火烧云,便见柳碧寒端着一只小盖碗沿着湖上曲栏围制的竹廊向这边走过来,到我面前将小盖碗递给我,道:“把药喝了。”
“什么药?无缘无故的。”我坐起身接过碗,咕咚咕咚一气儿喝完,顺手将碗放在亭内的小石桌上。
柳碧寒没吱声,只是忽然蹲下身将大手放在了我的小腹上,我笑道:“放心,这小玩意儿……呃,这小宝贝儿乖着呢,不用喝安胎药也能茁壮发育!”
柳碧寒的大手在我的小腹上轻轻摩梭,仿佛在爱抚那尚未成形的小家伙的小小身体,令我十分肯定他将来一准儿是个溺爱孩子的父亲。然而一想到将来,我的心情又有些沉重起来。那些仇怨烦事眼下都已经烟销云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同柳碧寒一起去塞北生下这个孩子,然后我独自回来和悠远相聚,我们夫妻,他们父子,四个人开始各自的另一番人生。
这世间没有纯粹的幸福,幸福必定会伴随着痛苦,只希望我们都能早日释怀,早日解脱。
想到此处,我不由得又想起那位无相大师给我比划的那个倒三角形状来,忍不住问向柳碧寒:“你可知道倒着的三角形有什么含义吗?”
柳碧寒抬眼望着我,轻轻摇了摇头,我便将那日在灵光寺遇见无相大师的事对他讲了一遍,而后一字一句地道:“我那样问他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因为……我正是从千年以后来的。你相信么?”
“相信。”柳碧寒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忍不住笑起来,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怀疑?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吗?”
“我记得含chūn湖里的那道光。”柳碧寒握住我的手,仿佛仍在后怕我那一次险些离他而去的事。
“没错,”我点点头,“我就是被那样的光带来的,那个时候我正在游泳,闭着眼潜在水里,等再睁开眼浮上水面的时候,就已经穿越了千年。这件事情听上去有点儿像仙法是不是?也不知道老天爷怎么就挑中了我。”
“我该感谢老天。”柳碧寒黑黑的眸子望住我。
“即使得到的是痛苦也要感谢么?”我在心里叹口气,回望他有些苍白的面孔。
“感谢。”柳碧寒沉沉的一字一句地道,“且终生不悔。”
“嗳,你看,刚才我想说什么来着,说着说着就跑题儿了……”我从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从他苍白沉郁的脸上移开视线,故作轻松地道:“哦,对,倒三角,那无相大师给我打的哑谜……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柳碧寒没有再作声,大手又落在我的小腹上,轻轻地摩梭,我正想笑着说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的怀着他,再也不乱跑乱跳的让你担心,却忽见他低下头,温柔地吻在了我的肚子上。我一时又羞又怔,尽管我和他有过那样的事,但那是在我昏迷的时候发生的,这样的亲昵举动在我清醒时还是头一次,怎能不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