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了好像有什么人在用指节敲窗户的声音。
即使是受了伤也依旧不能放松警惕,我立刻扭过头去,却发现窗外似乎什么都没有。这不可能。我起身将那瓶盐水取下,自己吊着走到窗边。
拉开窗帘,我发现我所在的病房正好在一楼。窗户玻璃擦的很干净,有点像是镜子一样。我下意识的也去敲了敲玻璃,好像没有什么异常。难道是这两天心理出了什么问题,太过敏感了吗?我叹了口气,拉开窗户,想透透气。
窗外的天空仍然阴云密布,为着下一场暴雨蓄势待发。
昨天晚上还下着雨呢,不知道他被我打伤了之后,那可是银弹啊——为什么我还在想这件事——可是难道我不去想,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吗?难道我就应该等着约瑟芬给出他的答案,难道我应该无所事事地坐在病床上等待这一切的结局吗?
手指好像碰到了什么,我低头一看,居然是一朵盛放的白玫瑰。
我不知道它是从何而来、因谁而来。但我知道我不能就这么坐着等下去了。还好我的衣服就挂在不远处,我拔去输液管,披上了风衣,就从窗口翻了出去。
翻出窗口的那一瞬间,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让我后脑有点麻麻的。我立刻靠着医院的外墙蹲了下来,四下环视,却没有什么发现。这很奇怪,毕竟我猎人的身份做惯了,很少有作为猎物被监视的时候,所以我心底有点毛毛的。
一旁有推着老爷爷的轮椅出门透气的老奶奶注意到了我,他们俩对着我友善地挥了挥手。我感到有一丝尴尬,只能缓缓起身,扣好风衣,以免里面的病号服被他们发现,也礼貌地向他们打着招呼。
一时情急,忘记了穿鞋。光脚行走在雨后略有泥泞的草地上的感觉并不舒服,更不用说雨后沙砾碎石总是黏上脚底的硬质路面了。好在习惯了之后也不是很影响我的速度。我必须回家一趟。
仔细回想,如果是平时的那家伙,在碰到了人血,尤其是我的血之后,一定会无可避免地进入渴血的状态。但是昨天我已经流了那么多血,他好像仍旧保持着清醒。我从来不相信什么精神或者意志的强大能够冲破生理的桎梏,渴血是他自被转化就被赋予的弱点,都几百年了,不可能随随便便地轻易克服。那么就只能说明,他提前注射过血族阻滞剂。
而这一点和我昨天踏入家门之前,感受到的他的气息略显微弱刚好吻合。
……不知道血统被压制了那么多,他还能在被我的银弹穿透后恢复吗?
可他不惜削弱自己的力量也要在取食我的鲜血之后保持理智吗?这是为什么?
思索间我没有注意到自己正横穿马路,迎面而来的跑车轰鸣着发动机,没有丝毫能刹住的迹象。而我的身体似乎已经习惯了那诡异的时间变慢、或者说我自己的加速。眼中的车辆仿佛突然被什么压制住了一样骤然减速,而我则依旧如常地奔过了马路。那诡异的一段时间结束,我有些懵地站在马路边,背后的司机和他竖起的中指一起飞驰而过。
我能感觉到,在那段被放缓的时间中,还有另一个人也拖着尾迹如常地奔跑。被盯着的感觉让我后背发凉,难道说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监视者也能进入我那个奇怪的时间吗?
我放慢了脚步,仔细地聆听着周围的声音,继续假装若无其事地往家里走。
他……怎么样了?冰柜里储存的余粮应该足够他恢复吧。我这样想着,心中仍旧惴惴不安。我从来没有如此地希望我的枪法没有那么准、或者说我希望子弹被替换成普通的铜弹……二代吸血鬼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被杀死吧?
家里院子的铁门大开着,玫瑰丛中的一条小径连往洞开的房门。
我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往里闯了进去。我已经做好接受一切的准备了,既然无法后悔,那么就要准备好接受结局、并且试图让他不变的更糟。
我按了按开关,电路依然没有修好。昏暗中的房间,地板上或斑驳或飞溅的血迹和倾倒的桌椅,仿佛一个没有尸体的凶杀现场。我的一对枪被丢在门口,正是我昨夜仓皇逃窜之前停留的位置。
没有尸体、也没有吸血鬼。家里安静得可怕,熟悉的那两个恶魔的气息都不见踪影——这间屋子大概从来没有这么平凡过。
该死的,那家伙怎么又不见了……我感到有些头疼,循着记忆走到昨天最后见到他的位置,客厅的矮吧台前。
一旁的垃圾桶里丢了不少的阻滞剂的药盒和注射用一次性针管,这剂量估计都能让一个普通的吸血鬼完全失去行动能力了。即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