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沒有看到剑,只看到一个人。
这个人静静的站在六角亭边的小木吊桥上,静静的看着他们。
一袭白衣,如同远山白雪一般圣洁。
静谧中有孤傲,孤傲中埋藏着寂寞,这个人手上并未拿剑,但是风愚子和金元正都觉得这人散发出來的剑气有如bào风骤雨。
剑气不是剑上发出來的,而是从他人身上发出來的,那股凌厉的杀气,简直让人睁不开眼睛。
他人就是剑,剑就是人。
他的一生,是不是把自己的生命融入了剑道。
风愚子忍不住道:“剑神十一郎!”
他并未见过十一郎,但他知道这个人就是十一郎,因为除了十一郎外,谁还能拥有这种气势。
金元正的瞳孔在收缩:“你竟然……”
十一郎冷冷道:“如果你认为海底圣殿区区道行就可以耗尽我的真力,那么现在你就已经是个死人!”
这句话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在众人都动用真气应付水中压力和空气时,十一郎早已轻松浮出水面埋藏在这里。
白云飞央求心眉请十一郎出山不是沒有道理的,因为路途的耽搁,关东才惨死于芳草集。
十一郎忽又道:“关东今日的在天之灵可得已安息,我的任务也算完成!”
白云飞在微笑,纳兰真也在微笑。
十一郎是他们的朋友,并不仅仅因为是他能救他们,而是他能懂他要追杀到这里的意义,这才无愧为真正的朋友。
友情总是情,一个剑客无论修为再高,永远不可能做到无情,否则他的剑术也永远无法窥得剑道真谛。
金元正冷冷道:“好,我也想试试,当初一剑就能杀死辛梦來的十一郎到底有多厉害!”
“我劝你最好不要试!”十一郎冷冷的说道。
金元正道:“哦!”
十一郎看着他手上的乌鞘短剑:“你的剑法比辛梦來要高很多!”
金元正冷笑道:“你知道就好!”
十一郎道:“但你不是我对手!”
金元正的瞳孔猛然收缩。
十一郎淡淡道:“非神兵,却能驾凡剑发挥神兵威力,是以剑道凡中见奇,返朴归真,你的剑法已初窥门径了!”他居然把金元正这么厉害的剑法形容为“初窥门径”,换个人说只怕别人认为他是在chuī牛,但这些话却是十一郎亲口说的,这不是玩笑话。
这些话很短,但是短短几句已概括了金元正剑法阶段中的要领,就连白云飞都惊讶极了。
他不得不叹服十一郎真是一个天生就该学剑的人,一年未见,他想到十一郎的剑法必然会jīng进,但却沒想到jīng进了这么多。
金元正的目光也在惊疑,在闪烁。
风愚子更是吃惊的看着他。
十一郎道:“你手中有剑,心中无剑,有形之剑焉能对抗无形之剑!”
这句话金元正总算是懂了,无剑胜有剑,这是传说中的剑理,他真不信十一郎能徒手对抗他的利剑。
金元正忍不住道:“你的九州神光剑呢?为什么不拿出來!”
十一郎道:“我不拿!”
金元正盯着他:“你不敢!”
“不是我不敢!”十一郎冷冷道:“是你不配!”
金元正的脸色还是沒变,但是眼睛里却腾的一下布满了血丝。
他的手已经垂下,握住了腰上的剑柄。
风停,水静。
唯有瀑布冲入剑池的流淌声在哗哗作响。
剑虽还未出鞘,但白云飞已在冥冥之中感到了力量的聚集。
金元正在凝神聚气。
他不但在运功,而且神色空前的严肃。
因为就凭十一郎这番话,他就知道十一郎已经不仅仅是难对付那么困难了。
像白云飞这种对手,要斗的是智慧和应变,那也许还有很多次机会周旋;但是像十一郎这种对手,要斗就是jīng气神形元的全部投入。
倘若你一击不中,败的就是自己。
十一郎这种剑客,他可以死,但他绝不可以败。
金元正显然也深谙此中道理,无论他和十一郎谁先出手,一招就要判定胜负,不是他死就是十一郎亡。
金元正暗自运气,而十一郎却一动不动的站在溪边小木桥上,两手空空的看似根本沒有任何准备。
突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