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试探

“林佳！”大老刘的声音加重了几分，“我今天特意用这种方式把你请过来，是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车内空间有限，隔音也好。

大老刘突然来一嗓子，林佳轻皱起了眉，揉着耳朵，“有话想说您就说，我听的见，不用那么大声。”

“HTM是怎么样的一个现状，不用我多说你心里也有数。一直以来都有在提醒你认清自己的位置，想明白自己要什么，为自己做一个规划，然后再去按部就班的完成，这些你也完成的很好，不到六年，单凭自己的努力你就走到了现在的位置。”

大老刘的夸奖林佳过耳不过心，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根据她对他的了解，前边都是废话，后边即将要说出来的才是重点。

果然，大老刘的铺垫了长长的一段，终于用语重心长的口气叮嘱：“人际关系这堂课是职场生涯里最最复杂的一部分，越大的公司、越多的同事、越有前景的未来越是难以避免。你过去坚持中立，以务实的方式来对待工作，这个决定很好，符合你的身份，减少眼前的麻烦可以让你心无旁骛，全力以赴，不被那些纷纷扰扰牵扯。但是，事情总是在向前变幻发展的，尤其是你的能力在不断提升，更多的人注意到了你的存在也看中了你的价值，在这种时候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将影响到你的未来，有可能你的职场生涯会因此越走越宽，也有可能一个不当的冲动决定，所有努力付之一炬，止步于此。”

他把车子停在了路口处。

转过身来，他盯着她的眼睛，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林佳，希望你并没有做出错误的决定。”

“正确还是错误并没有特定的标准，不到最后谁又能知道呢？”林佳拎起包，道了谢，打开车门打算走出去。

这里不可以久停，不然大老刘就等着吃罚单吧。

但大老刘显然并不在乎会不会被罚，他喊住了她，“林佳，我对你一直充满了期待。”

周围吵吵嚷嚷，大老刘的声音听的有些不真切。

林佳的眼中藏着浅浅的疲惫，这一刻，她真的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吃一餐饭，要有肉有菜，热乎乎的引人食欲大动那种，或许还可以再多要一杯热饮和一份甜品，美味的料理与饱腹感大概是拯救恶劣心情的良药，她充满了期待。

可大老刘不放过她，他弯着身子一直使劲瞪她，自己说话遮遮掩掩，偏还期待她能给一个明确的答复。

“刘总，一直以来我都想问你一件事。”林佳抬眸看了一眼红灯，心里计算着时间。

“什么？”大老刘愣了下。

“霍系、陆系、佛系，您站在哪一边呢？”林佳眨眨眼。

大老刘更加错愕，没想到林佳会把话问的如此直白。

“让我来猜猜，看似佛系的您最不可能的就是佛系，其一，您已经坐在目前的位置了，且是坐的稳稳当当，深受认可，一个纯粹的职场佛系在HTM没有那么多的机会；其二，您应该也不是霍系，尽管从前我一直都认为您是霍系，但今天我却反而确定您真的不是，不然您今天不会开着新车接我出来，一路上又说了那么多；”林佳俏皮的耸了耸肩，“怎么样，推测对吗？”

大老刘的神情非常难看。

“您再不走真的要领罚单了。”林佳指了指对面。

绿灯亮起，交警走了过来，一边走还在一边挥手。

大老刘的脑门上又布满了一层亮晶晶的汗，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

“懂得明哲保身并没有错，但不管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靠踩着同事上位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个道理我相信你这种聪明人会很懂，那一纸保密承诺对你而言有着约束力，可是并不代表所有发生过的事都会严格按照保密条款所说的那样被妥善的保管好，林佳，我是看着你一路成长起来的，今天我却只能多说一句‘好自为之’。”他把车窗摇上，不再看她。

林佳也不多说话，把车门关上，目送大老刘用平生最帅气的姿态开着这部闪闪发亮的新车消失在了视线之内。

周围的环境突然就变的嘈杂起来。

背着书包的学生踩着单车从身边走过，搂做一团的情侣分享着刚排队买来的关东煮，独行的上班族缩紧了大衣，脚步走的飞快，各种各样的声音汇集在了一起，烟火气十足。

虽然林佳清楚这个下午所发生的事很有可能会因为某个处理不当的字句而终结掉她的职业生涯，但她依然选择先去吃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