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认得他,不打给他还能打给谁。
于是赵从周犹豫再三,觉得也不方便吓唬程家伯伯,还是自己先去医院看情况行事。大风大雨里他赶到医院,停好车去急诊室,刚巧和小货车打个照面。
停停停!!!徐陶嚷。
那辆小货车堪堪停在垃圾桶前,徐陶抹了把冷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和司机道了别。她三步两步跨上台阶,刚要进门,听到身后哐当一声,小货车终于碰翻了垃圾桶,险颤颤的往外开。
徐陶服。她去扶垃圾桶,有人比她快一步,抢在前面扶起垃圾桶。
徐陶心里一松,好歹有人挡在前头。
他俩寻过去,今晚车祸伤者多,一时间也不知道程清和被放在哪里。刚要问护士,门口又进来一群血淋淋的,是吃夜宵时打架助兴。赵从周扶住徐陶肩头,轻轻用力,避开了那伙醉鬼。
徐陶刚要道谢,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听着像是程清和。他俩对视一眼,赶紧循声而去。
急诊医生听到家属来了,不慌不忙指派护工推程清和走绿色通道做ct,让赵从周跟在旁边帮忙,又把单子塞给徐陶办入院手续,“小伙子飞来横祸,不过后面那辆小面包的车主更惨,送来的路上就不行了。”
生命有时就是那么脆弱。
徐陶用赵从周的信用卡给程清和办入院,然而周周穷得连三千块的信用额度都没有。面对收银台后质问的眼神,她灵机一动,“他爸是程忠国,长原的董事长程忠国。”
手续倒是办好了,可消息也传开了。
“真的?”
“真的。我妈在长原后勤部,刚才我把他的照片发过去,说真的是他,长原的小老板。”护士环顾左右,猛地压低声音,“等在ct室外的那个叫赵从周,长原财务总监的儿子。帮他办手续的女的不知道什么人,她脚可能踏两条船,我看见赵从周亲了她。”
如果赵从周听到,肯定大喊冤枉,他只是想安慰看上去情xu低落的徐陶,所以送上一个安慰性质的轻吻。
“徐陶,有件事我想告su你。”他凑近她耳朵。
“嗯?”她稍稍转向他。
他在她腮边飞快地一吻,飞快地退回原地,“别担心。”
他可不是趁人之危,也不是混水摸鱼,就是很想安慰她。她,看上去既狼bèi又沮丧,还……挺像落汤鸡的。
借着现代科技,消息传得比什么都快,急诊室门口传来刹车声。
“长原的董事长来了。那个车祸受伤的真的是他儿子。”
“刚才陪在这里的是谁?”
“长原财务总监的儿子,还有一个估计是朋友。”
见,还是不见?
站在自动售货机前背对大厅的徐陶,犹豫了。
有一种对决,叫堂堂正正。阵前各自交换姓名来历,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刀一枪,输赢成败自有公论。
罐装咖啡缓缓地被推到最前面,“哐”的一声掉进出货口。
在徐陶弯下腰去拿速溶咖啡的时候,程忠国大步流星走过去了。
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打交道,徐陶心不在焉抓起咖啡,在医院门口招了辆出租车,回去拿她的车。
雨还在下,星星点点,雨刮器很久才动一下,吱嘎做声。听她说完要去的地方,司机立马说得涨价,那里很少有客,回程多半得空车。徐陶喝了冷咖啡,胃暗暗牵痛,她有气没力地表示可以,但路上不准再搭别人,想都别想拼车。
司机嘿嘿干笑,呱啦呱啦说车祸,“那些超载的货车都是凌晨两点左右上路,今天下大雨,路边检查的岗收掉了,他们提早出动,结果闯大祸,撞伤我们这边一个上市公司大老板的儿子。”
徐陶打断他,“不是有辆面包车的驾驶员,当场死亡,比起来-撞伤还算小的吧。”
“美女你不懂,人和人不一样。有钱人不在乎钱,说不定为出口气就请这位仁兄坐穿牢底。那种破破烂烂的小面包都是穷人开的,赔个几十万,再多点百来万,一条命也就摆平了。说起来还是货车的车主最倒霉,怎么用这种马大哈司机,打工的能有什么钱,还不是车主赔。12米工字钢啊,飞出去一砸两辆车。”司机咂咂嘴,“到底要好车,老款奥迪还是可以的,和小面包天上地下。”
徐陶按着不听话的胃,无可奈何听他口沫横飞灌输“开车千万不能跟的三种车”。什么运钢卷的大平板,拐弯时没减速,钢卷飞出好比保龄球,沿途碰翻、压扁若干车辆;公交争道,挤得小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