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烨最终是没有从她口中问出能生出灵根的办法,即墨幽涟没有办法告诉他,蕴灵珠已经被她一不小心给吞了,若再想做出一颗来,且不说时间问题,光是那些无辜受难的少年,便是滔天罪恶,她不想蓝烨也去步蓝薇的后尘。
送他走的时候,即墨幽涟轻松地道:“蓝烨,其实做只咸鱼没什么不好,这个世界,能力越高责任就越大,有时候普普通通,自由自在地,也挺好!”
蓝烨笑得很阳光,点了点头,无比风骚的说了一句:“那我也是有梦想的咸鱼!”彼时,她未曾看见蓝韵那哀怨地近乎有些刻毒的眼神,紧紧咬着牙关,将修长的指甲嵌进血肉里。
只有那些幸运的人才会无关痛痒地去说普普通通也挺好,他们高高在上地以自己的幸运去嘲弄别人的不幸,又有谁真的明白,命不由己的痛苦呢?
送走了蓝烨,一个消息却猝不及防地传来。
御夜寒不知什么事得罪了御王宗宗主,也就是他的师父,竟被罚跪在无极殿殿前,从事情发生到传入寒王府,依然过了一个时辰。
也仅仅是这么一个时辰,消息就像是潮水一样席卷了整个星落城。
自从御夜寒天才之名遍布九州之后,关于他,人们所能想到的,除了赞誉,艳羡,便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词来,那样光芒万丈的人物,就是妒忌也需要极大的勇气。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人,也会从神坛上跌落,一跪在御王宗最宏伟盛大的无极殿前。
即墨幽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头一慌,她那些心头间的担忧终于变成了现实,黑森林的事情,终究还是连累了御夜寒,他大概是为了她才会那般冲动的吧。
要不然,以他的实力,第一次去黑森林的时候,就不会宁愿让黑色小鬼抓伤了手,也没有伤害蓝薇了。
这一次,总归是她欠了他的。
她心中有些闷闷的,想去御王宗,可自己单枪匹马,怕是连山门也进不去。
转念一想,御琅轩是御夜寒的师兄,拼着面子不要,只得去求他带她去御王宗。
彼时御琅轩却在寒王府的地窖里醉的醉生梦死。
即墨幽涟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叫醒,他一听这事,哈哈大笑起来:“这家伙,总算是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二话不说,带着即墨幽涟大摇大摆地去了御王宗。
“你不是说对御王宗很熟么?”即墨幽涟看着眼前**入云的山崖,不由得生出几分怀疑。
御王宗是仙道正统,一向以龙游第一仙门自居,坐落于星落城龙脉附近,有九座主峰,也不知道是哪个瓜皮,取了剑一到剑九如此如此见到粗暴的名字。
主峰剑一峰乃是御王宗第一高峰,从山脚到山顶,足足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级阶梯,从外门到内门,直通往宗主所在无极殿。
“丫头你不懂,不是所有人都有像我这样走后门的权利的!”
御琅轩所说的走后门,是从剑一峰的背面御剑直冲到太极殿的后山。
即墨幽涟忍不住好奇道:“你这般明目张胆,不怕护山大阵把你砸成狗啊!”
御琅轩噗呲一笑,神秘兮兮地道:“你就看着吧,跟着大哥,不会翻车!”
即墨幽涟后来才知道,这家伙约莫是在御王宗待久了,竟然在后山找到了护山大阵的一处结界漏洞,就那样大摇大摆地进了山。
这家伙竟然好不害臊地说:“宗门里不许门人沾酒,酒瘾犯了的时候常约上几个师弟,半夜偷偷去星落城的翠红楼喝酒!”
喝的约莫是花酒,看他春风满面的又喝了一口酒,即墨幽涟感觉自己心目中的男神形象已经崩得不能再崩了。
御夜寒远远地跪在雕花白玉栏杆围着地殿门前,白玉栏杆外,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他们皆穿着白色道袍,一副仙气飘飘的模样。
御夜寒的服饰也是白色的,头上扎着显目的红绳,宽袖上缀着银色花纹,那纹路,大约代表了在宗门里的身份。
因为很多弟子的白衣上并没有任何纹饰,有的是红色的,有的是蓝色的,只有御夜寒的纹路是银色的,尊贵而大气,绣的应该是螭龙之类的东西,隔了太远,看得不太真切。
那些围观的人,也只敢远远地围着,听不清在说些什么话。
御夜寒的脊背挺直,即墨幽涟从没有看见过他那样严肃的表情,不卑不亢,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无极殿。
即墨幽涟没有注意到御琅轩是什么时候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