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吹得冷清,我连忙把这个念头甩出去,继续套小丫头的话。
我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很随口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行宫?真不明白,你们这些身份娇贵的贵人,跑到这荒郊野岭的来做什么呢?行宫再好,也抵不过皇宫啊!”
“谁知道呢!听爹爹说,皇城动乱未平,等一切安妥了,才能接我们回去,我也不喜欢这里,太没意思了!”小丫头嘟着小嘴,瞟了我一眼,“幸好烨表哥找了你回来,要不……我更没意思了,每天除了打打奴婢,就是斗斗猫狗。”
看看人家小丫头的爱好……,我汗颜,不过,我也从她这句话中,找到了皇后娘娘来到行宫的原因。
皇城动乱,——这可是例朝例代的大事,在联系着小喜鹊曾说****重病,有些东西不用明言就已经清楚了。
怪不得西门弘烨这么多天都没有来,我好心地想,他是不是在准备着登基呢?
小丫头在我这里一直磨到天黑才恋恋不舍地走,她的嬷嬷来找她回去时,她还拉着我的手说明天一早就过来找我,我的心当时就泪流了。
小丫头走后,我随便吃了一口饭,外面已经尽黑了,把小喜鹊谴下去休息,我一个人顺着幽长的廊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或许是这漆黑的夜,很容易勾起人漫长的思念吧,我突然很想念乐弦音。
我是个看起来很好说话,其实是生活在蜗牛壳里的人,我极少对外人付出真感情,说不好听我这种人是冷漠,再说不好听是自私,而真正的原因,只有我们这种人自己知道,我们只是怕受到伤害。
我直到现在也不确定我的内心是不是真的很爱乐弦音,我想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我想,我觉得在这个我不熟悉的穿越世界里,我和他在一起会更安全些,共历过生死,有过患难,以后不敢说他会对我专心专意一世,但至少会照顾我一生的。
还有,他……我是知根知底的,而其他人,无论是秦晋还是宁斐然,我总是猜不透他们的想法,不知他们有何目的,说到底,是我自己太笨了,我不敢和太聪明、太有想法的人在一起。
乐弦音在这方面,总是比他们简单些的。哎,我始终没有穿越女主爱死爱活的勇气,至于为某男上吊跳河这类的事,我更是做不出来的,我每做一事之前,最先想的永远是自己。
唉,我无力长叹……,脚下的步子不由得慢了下来,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我……迷路了。
对于一个路痴而言,这简直太可怕了,虽说行宫和后宫的建筑还有些区别,没有后宫那么复杂,但对我这种人来说,没有复杂只有更复杂。
我抬头望天,连颗星星都没有,
左右也是漆黑一片,做为一个医生,我倒是不怕神鬼一说,我只怕我今晚会从这里露天过夜,这对于除了医术把睡眠做为第二生产力的我,实在是太大的打击了。
我迎春风,深深思念着我的被窝。
小喜鹊啊,你在哪里……
这下子,我的脚步显得更加凌乱无意识了,我顺着一条路一直往下走,隐约看到前面似乎有了灯火,差点兴奋得哭出来,好像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稻草。
不管那灯火所在之处是谁的院子,我都要进去,不管那里住的是谁,我都要请他帮我一个忙,把我送回我的住处,我全感谢他家十八辈祖宗以及十八代子孙的。
可真正见到这个院子主人时,我才发现我立下感谢他的誓言有一半成不了。
按西门弘烨的说法,他是不可能有子孙十八代的。
今夜这般漆黑如幕的夜里,他的小院泛出点点灯光,映出他略显萧瑟的身姿。
灯光下,一身红衣的悦官倚着廊柱,坐在回廊的长凳上,一条腿垂在地上,一条腿蜷在长凳上,手臂随意地搭在膝盖处,红色的衣袖外露出修长白皙的手指。
他的头靠在廊柱上,微仰着美玉一样光洁的脸,我从侧面只能看到他挺直的鼻梁和弧度完美的下颌。他似在看着漆黑的夜幕,眸光也随之一片漆黑,却似有什么东西在深处闪烁,真是天上无星,尽在他的眼中啊。
虽然明明知道他是个不太好惹的人物,我还是凑过过去,越是走近越是能感觉得到,他的周身似乎笼罩着一种挥之不去的绝望和忧伤,让即便是天下最快乐无忧的人见了都忍不住想落泪。不知这绝望和忧伤是为了谁……
“悦总管!”
我试着打了声招呼,我觉得我走进小院时,他就应试听到了,奇怪的是他全院里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