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松了一下,握在手中的帕子掉在了榻边,随着我的腿动,那帕子被带到地上。
抽抽巴巴,还沾着我儿子口水的白色帕子,落到地面后,全然的铺开,盖住了榻下踏板处铺着的富贵大红牡丹地毯的一角。
艳红与素白对比起来,异常的刺目,我的心说不出是什么的感觉。
若说以前,我巴不得狄瞬早死,以报小江之仇,但有了地下密道那一出,我的想法也复杂起来,猛然间听说他竟早已死去,我的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噎得极不舒服了。
我抬眸,望了一眼坐在榻尾的悦官妖,只见他的脸色也变了几变。
人的情感之所以复杂难以处理,就是因为事情发展到最后,朋友有可能变成敌人、仇人也有可能成为恩人。这种两难,最是无法纠结无解了。
“狄瞬注意晋安
亲王许久了,他早就察觉晋安亲王绝非表面的温良无害,也曾几次三番提醒女皇陛下要小心晋安亲王,但当时女皇陛下正迷恋晋安亲王,且晋安亲王也没有马脚露出,狄瞬苦于没有证据,揭穿不了晋安亲王,想尽一切办法接近和探察晋安亲王,”
秦晋踱步到屋子西侧墙的一张紫檀雕花小方桌前面,一手提起茶盘里的一个紫砂壶,一手捏起一杯茶盏,泄了一杯出来,自故自地把里面的茶水一口饮尽。
秦晋喝完,就地坐到紫檀雕花小方桌旁的同一系紫檀小椅处,缓缓地接着说道:“恰这时,晋安亲王也发现了狄瞬对他的怀疑,才在他自己惯用的手写笔册上做了手脚,添了你的名字,”
这事秦晋不说,我和悦官妖也知道了。
之前,狄瞬就与我们说过,我只想知道晋安亲王在女皇陛下布置严密的玉室里,一躺就是一年有余,他是如何与外面联系,且还能够陷害到远在大印国边境小城的我的呢。
难道他未卜先知了吗?还是诸葛孔明附体,能掐会算了?即使这两种可能都神奇地发生在他的身上了,他这般拿自己的身体冒险,也未免忒胆大了吧!
要是没有发生这一连串的事情,我是不会来到鞑鞑国的。或者就算我来到鞑鞑国了,我救治不了,再或是我经多方努力我仍是研制不出解药,再再或者我这解药一研制就是十年八年的,他岂不是要做半辈子活死人吗?这种风险到底值不值得冒啊?
发生这样的事后,我和悦官妖转移到狄瞬家祠堂的密道密室里时,也曾议论过晋安亲王可能是找的替身易容,替他在玉室里装死的。
还未等我们去证实,我们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根本站不住脚了。
晋安亲王瞒别人或许可以瞒得住,但对自己的枕边人女皇陛下,他如何能瞒。
人可以易一张脸出来,但身体呢?有完全一模一样的身体吗?
夫妻之间亲密无间,榻榻**,哪个能不熟悉对方的身体?
不说别的,无论乐弦音、秦晋还是悦官妖,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被有心人拿替身换掉,我都会第一时间发现的。
我还是那句话,皮囊可能相同,但性格绝不会相同的,一日两日或许觉察不到,但日久天长,却是绝对瞒不住的。
女皇陛下何等精明,就如秦晋所说,能在一个男权时空里,坐到皇帝位置上的女人,会被这种小技俩骗了吗?
见我目露疑惑,秦晋猜到我心里所想,他喟叹道:“三年多前,在你穿来不久,也就是落脚到富宝城后,晋安亲王就发现你的不对来,便在那时,他就已经着手准备了。”
悦官妖把被他哄睡的孩子,放到榻里侧,又搭了一条棉布毯子在小家伙的身上,似有不放心,又轻拍了两下,确定孩子真的睡着了,他才把目光收回,看向了我。
“柳青儿与晋安亲王是青梅竹马的,柳青儿性情大变,别人或许会反应慢一些,他如何能不感知,他早早就觉到你的不对,却没有当时出手,而是暗中观察,一盯就是三年,任各方势力在你的身边堆积更叠,他冷眼窥视,确定你再不是以前的柳青儿后,立刻筹谋划策,改变了之前的一应策略,紧急应对起来,又重新布置了一翻,说来,晋安亲王真是个人物,隐忍多谋、城赋极深,做事又狠辣,一点不拖泥带水,什么感情都纠绊不了他,”悦官妖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可惜多行不义必自毙,也是他罪有应得了。”所以说,人不能太贪心。
佛家戒欲里,贪字排首位,不是没有道理的,想要得到太多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要付出同等的代价。晋安亲王那般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