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臣刚走出餐厅大门,长腿还未跨上关泽为他打开的后车门,刚解了静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瞥了眼来电人,一边上车,一边按下接听键。
“说——”
简短的一个字,听上去淡漠又严厉。
直接把本就心有顾虑打电话求助的江伊然,给吓的歇了声。
三秒后。
“不说,我就挂了——”
江寒臣作势要掐断手机,对面江伊然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等等,小舅舅,我有事——”
一分钟的时间内,江伊然将自己如何诚恳道歉、盛情邀请,但时矜都不买账的情况告诉了江寒臣。
“所以,你是让我来想办法?”
没有情绪的话语,却透着股上位者的犀利轻嘲。
江伊然打了个哆嗦,舌头近乎打结,她知道,小舅舅最讨厌无能的人。
“那、那我,再、再试试吧——”
江寒臣面无表情,挂断了电话。
只是,随着电话反扣在旁边自动下落的扶手上,江寒臣的目光,却定格在了通往法式餐厅的蔷薇小道上。
他看到了一个人,盛家那位纨绔不羁的长孙——盛淮时。
此刻,盛淮时正在跟餐厅的负责人交谈什么,却蓦地感受到一道极有穿透力的目光。
随着视线调转,就对上了车内江寒臣琥珀色的寒眸。
盛淮时先是短暂微愣,随后勾起玩味的笑,抬起食指跟中指在太阳穴一点,朝他行了个不算规整的礼。
江寒臣没有回应,淡然收回目光,命令司机发动车子。
看着逐渐走远的后车尾,盛淮时这才将目光重新转到餐厅负责人身上。
“江寒臣今天来餐厅用餐了?”
负责人原本跟着盛淮时一起看向江寒臣离开的方位,他这一开口,立马将他的注意力给拽了回来。
忙不迭恭敬道:“是的,老板,江七爷今晚在‘碧海潮生’包间宴客。”
“哦——”盛淮时懒洋洋露出个笑,如同开玩笑般,“从今天起,我们不做江寒臣的生意了。”
“啊?”
负责人闻言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珠子瞪圆看向自家老板确认。
盛淮时低头挽了挽衬衫衣袖,露出半截精壮的小臂,不以为意的挑眉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这家叫“朝夕”的法餐厅,是盛淮时两年前回国,闲来无事玩票性质收购的一家破产日料餐厅。
目前,已经成了整个帝京最负盛名的法餐厅,帝京中心城区的地标性建筑,也是有钱人们热衷于来消费的奢靡之地。
不过,盛淮时这个打开餐厅门做生意的老板有点任性,限时限桌限量,餐厅预约需要提前一周排号不说,他还动不动就给员工放假、歇业,像什么团建、家里的狗生崽了,都能成为理由。
因此,很多人骂,可也很多人心甘情愿等,心甘情愿的一次次到朝夕来消费。
就是因为盛淮时独特的经营理念,以及一流的服务与食材及厨师配备,层出不穷的节庆日花样,让朝夕在一众高档餐厅中,杀出重围、独树一帜。
可,即便是这样,老板也不能任性的拒绝江寒臣这样一位完全算得上是餐厅至尊VIP的客人呀。
“老板,江七爷在咱餐厅的消费,一年可是这个数?”
负责人很慎重的给盛淮时比了几根手指,可以说,江寒臣一年的消费,就抵得上餐厅全年盈利的一半了。
盛淮时淡掀了下眼皮,“所以呢?”
所以?
所以老板不仅不应当赶人家,还应该把人家当财神爷一样好好供起来!
“我差他那点钱吗?”
盛淮时轻飘的反问,让正要义愤填膺开口的负责人再度瞪大了眼。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家老板貌似还真不缺那点钱……
“老板,您跟江七爷是有什么恩怨吗?”
不然,傻子才放着金光闪闪的小钱钱不赚,愣生生往水里扔。
“好像……也没有吧。”
盛淮时认真的想了想。
负责人:“……”
“那您这是?”
盛淮时挑了下眉,“哦,就单纯看他不爽。”
单、单纯看人家不爽?
负责人:“……”
老板一句“不爽”很容易,可他全年的KPI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