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偷听完了墙角,再一次回去找殇漓的时候,他满头是汗地躺在地上,我以为他晕倒了,但是没有,他累得半阖着眼睛。
然后看见沄镜不急不缓地走进来,见他躺在地上,微微皱了皱眉。
“上药了?”她问。
但显然,他未曾上药,裸露的伤口面目狰狞。
我看见沄镜默然转身,不一会儿,却拿了上好的伤药过来。
殇漓的眼睛里冒出了光,嘴角扯了扯,立即从地上坐了起来,目光认真地看着沄镜,一脸期盼,好似身上的伤口都不疼了,刚才的挣扎都是一场梦境。
沄镜也没看他,低声说:“不准喊疼。”
殇漓嘟了嘟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沄镜没有再说话,上药的手法很快,殇漓的目光总是痴汉一样盯着沄镜发呆,嘴角还带着傻笑,我不禁扶额,在地上默默地画圈圈,拒绝看他那痴傻中二的模样,简直是毁我男神人设。
几天之后,摩衍的人来了,不是来找殇漓的,而是送了沄镜很多好看又名贵的东西,沄镜看也没看一眼,冷冷地打发了。
殇漓看着那些东西,眸中闪过一些怒意,因为有沄镜在场,才忍了下去。
晚上的时候,高高在上的鬼君摩衍竟然亲自登门了。
沄镜态度不善地想要赶他走,他却抢先开口道:“沄镜,当年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但我被鬼君逼到那个份上,不得不选择自保,把你支开,也不过是不想让你为难罢了。”
沄镜冷冷问道:“你想说什么?”
摩衍目光幽深地看着她道:“沄镜,这么多年,你难道不清楚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吗?”
沄镜冷笑一声:“地位?鬼君摩衍,从你踏上这皇权的一刻,我们之间早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了。守护这八百里忘川是我的职责,也因着不想生灵涂炭,才对你倍加容忍,但这并不代表,我能认同你的做法,回去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不需要担心到虚情假意来讨好我!”
摩衍变了脸色,极为不甘地辩解道:“难道我这些年对你的思念在你看来都是虚情假意吗?沄镜,你问问自己的心,那里面是否还有我?”
沄镜冷嘲:“或许从未有过。”
他们这一段争辩,似有若无地落在殇漓耳边,他被沄镜支开了,却变色不快地在门外焦急等待。
我光明正大地偷听着,反正也没有人看得见我。
“你走吧!”沄镜淡淡道,脸上几乎连一点表情都吝啬给予。
摩衍却不甘心地拽着沄镜的衣袖,大声道:“沄镜,你嫁给我吧,我封你为王后。”
这句话喊出的时候,殇漓终于忍不住推开了门,但他眼前看见的却是摩衍深情抱着沄镜的画面。
殇漓转身狂奔了出去。
其实我看得真切,在殇漓推门而入的那一刻,摩衍趁着沄镜不注意,猛地抱住她,而等沄镜蓦然反应过来的时候,殇漓已经负气走了。
沄镜毫不留情地推开了摩衍,追着殇漓而去。我目睹了这一段狗血的三角恋,幽幽叹了一口气,心里为殇漓默哀三秒,也不知道沄镜能不能追上他,但我瞧见摩衍嘴角冰冷而阴鸷的笑意,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摩衍如果真的喜欢沄镜,那么多年了,他为什么没有丝毫行动,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呢?而且,我看得真切,摩衍分明是故意的,他故意喊得大声,引殇漓进来,又故意制造了那一幕,所以,他早有预谋。
可是,他这样做的目的又在哪里呢?
我慌了一下,赶忙追着出去了,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殇漓,他不会有事的。
可我才追出两步,猛然顿住脚步,冥界的天变了,原本虽然晦暗,却绝不阴沉的天空被一团红色包围,我仿佛回到了当年鬼族皇室被灭族的那一天,无边的怨气将八百里忘川尽数笼罩。
在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摩衍的用意。
他根本不是为了要娶沄镜,他只是想逼殇漓动怒,想让他将体内的怨气释放出来,他一旦魔化,沄镜与殇漓必定对立。沄镜有她守护地狱的职责,她不能够继续纵容殇漓。
而他,便可以借着沄镜的手兵不血刃地除掉殇漓。
我转头,怒冲冲地盯着摩衍,他脸上带着笑意,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轻轻挥了挥手,对身侧下属道:“多派些人去,务必要杀了那小子。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我可不喜欢做放虎归山的那个蠢人,另外,派人去天帝那里报个信,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