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玖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人都傻住了,就连名满天下的南斋先生,听完她这番话之后,竟然也呆立在那里,怔了好一会儿。
这世间的女子,多为男子的附庸,相夫教子主持家务。
开疆拓土,正义与理想,那是男人的事情,可她却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离经叛道之事。
而她目光那样坚决,态度那样理所当然,不容反驳。
这样与众不同的女子!
燕承璋的目光之中有几分欣赏。
南斋默然,也不再说什么势必要叫她离开的事情了。毕竟她自己都说了,她可以离开,离开了她还是做一样的事情。
从南斋处出来,燕承璋便一直有些担忧,划船回去的路,并不比来时轻松多少。
一样的山光水色,却有两种不同的心情去欣赏。
苏清玖问道:“殿下在担心他说的那个条件吗?”
周牧接道:“不知道的条件,往往才是最大的。也不知道这位南斋先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南斋先生隐居多年,却并不避世,他常有一些文学著作问世,广为流传,金陵的书局,多以能拿到他的书稿为荣。
他的文赋极为厉害,若是能得到他的指点,便是在科考这条路上省了大力了。
普通人哪有这般荣幸,便只能买他的文赋以及评论文章研读,极为畅销。
这样一位文坛大家,在文人堆里可谓是一呼百应,拥有无穷的号召力。
他隐居于湖心岛多年,若是有心从政,恐怕早已经……
苏清玖忽然想起来那晚不慎见到了他的那张脸,凹凸不平的丑陋疤痕几乎将他的面颊分成天与地的两半,一半是绝美,一半是巨丑。
虽说科举并不考察人的容貌,但若有污圣人之眼,也会被问罪的。
一块质地极佳的美玉,像是冷月一般晶莹剔透的美玉,因为上面有了一块黑色疤痕,便被圣人遗弃在山野之地。
若是换了旁人,或许早就愤世嫉俗,要作出一大批怀才不遇的牢骚文章来。
但他却没有,他一直在金陵城救济穷苦百姓,偶尔也会给贫寒的学子们一些指点。
这样的人,不管他想要什么,至少,他的心是洁净的。
苏清玖只为他感到无限的遗憾。
“他到底会想要什么呢?小玖,你怎么看?”燕承璋疑惑地问道。
这位年轻的皇子,还不是很会隐藏他的真实情绪,又或者太信任眼前的女子了,他的目光之中表现出了对南斋先生的怀疑。
苏清玖看着明镜般的湖泊,在想着世人传颂的南斋先生,被燕承璋一下子打断,她颇有感慨地道:“我也不知道,但南斋先生为人高洁,隐居金陵多年,救助了无数无家可归的难民,又指导了无数举子成功通过科考。他就像金陵的一颗夜明珠,顺风顺水的时候可能并不觉得他又多重要,可一旦黑夜降临,他那洁白的光芒便是人们眼中的希望。
无论如何,我相信他。殿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信他不会对殿下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可是,他方才那样对你,苏姑娘怎么还帮他说话?”
周牧不太理解地看向苏清玖,或许在很多人的眼中,苏清玖今日必定是要说一些南斋先生的坏话的,毕竟,他质疑了苏清玖的能力,威胁她离开燕承璋。
但令人诧异的是,苏清玖竟这般信任南斋,不惜为他背书。
燕承璋也觉得不解,但很快又释然了,他隐藏起自己的情绪,不再对今晚的意外多言。
也对,南斋提出,等到大业将成的时候,要让燕承璋答应他一件事,他没有说那件事是什么,只是,这是他帮助燕承璋的一个条件,无论如何,燕承璋只能够答应下来。
“小玖,你说要向先生证明你的能力,你可有什么对策?”周牧着急地问她。
苏清玖微笑着,倒也不紧张,气定神闲的,好似并不在意。。
苏清玖摊手道:“算不上什么对策。不过听说那位三十多岁的都指挥使至今未娶正妻,你们可知道缘由?”
她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
这都是怪苏府那群爱八卦的丫鬟们,只要一寻到空,便要聚在一起谈论金陵城里的是是非非。
而她也勉为其难地听了那么几耳朵。
关于这位都指挥使的闲话,可谓是多如牛毛,数都数不过来了?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常年待在男人堆里,不会讨女孩子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