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是几年前的老款式了,没人喜欢,所以出了个一千两就给当掉了。
五万两,这……这……
他气得快晕厥过去了。
苏清玖却不肯轻易放过他,故意道:“我看大伯屋子里的东西可都是精品,以前老太太在的时候,没少把好东西放在你那里。那价值随随便便加起来,也有几百万两之数,大伯既然当了,不知道当了多少银子?”
苏瑞祥支支吾吾,只说,自然有几百万之数。
苏清玖点破却不说破,淡笑着道:“既如此,大伯想必是看不上几两银子的月银了,我吩咐账房,以后这一笔就不用出了。哦,还有姨娘的也是。”
“你——”苏瑞祥一口气上不来,怒视着道:“小蹄子,你敢……”
这些东西,他可统共就只当了一万两白银,而且去聚财楼没玩两把就输光了,现在哪里还有钱用?
“大伯可是有几百万身家的人,我这院子小,可容不下您这尊大神,赶紧回去吧!”
雪晴、雪霁掩着笑,暗道姑娘使坏。
苏瑞祥又出了个大丑,越发不悦,放下狠话:“小蹄子,这苏家都是我一个人的,有你一个卑贱的庶出什么事儿,你且等着,这些我都会一一拿回来的,到时候,且看你如何?”
打发走了苏瑞祥,苏清玖笑容便淡了下来,小声吩咐道:“去外院调几个人过来守着,日后不许这些疯话传扬进来。”
院子外,僵直地站着一个人,着着实实地看了一场好戏。
这种戏码,每一个大宅门里多多少少都要唱上几出,实在是单调又乏味。
他记得在姑苏白家,也常常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记得,白家二房的院子门前有一条甬道,冬天里会积着厚厚的白雪。
一行小脚印通向洞开的大门口,有个人影常常跪在那里。
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吧。
那人长着一张小小的包子脸,身上都被冻红了。
正房的屋子里,时常会泼出一盆洗脚水来,温热的水将他淋透了,一开始是舒服温暖的,到后来就成了无限的冰冷——直叫人战栗的那种冰冷。
以前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那人分明这么听话,还是要被惩罚,要被人不喜欢?
后来渐渐明白了。
不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别人欺负你也不需要理由,如果真的需要,那或许是你太弱了。
后来啊,那个跪在正房门前偷偷抹眼泪的小男孩就长大了,他再也没有在那里跪过,他再也没有流过眼泪。
元辰的眼前有些模糊,在他迷离的目光之中,眼前的少女慢慢模糊,竟然与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叠的。
好像有一种奇怪的关系,把他们联系在了一起。
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只迷糊地觉得,他们的背都是挺直的,从没有一刻有过弯折,这在生命里,似乎是种特殊的能力。
“你还要在那里站多久?”冷艳的声音突然把他惊醒。
那个少女的目光向他看来,平静地像一片湖泊般的清澈的眼神。
元辰僵住了,在被人注视的刹那,原先的那种忸怩像是枷锁将他缠绕束缚起来,他像是一团被绳子紧紧绊住的干柴,用一种极为呆板的姿态站立。
苏清玖颇感无奈,心知与一个闷葫芦交流大抵需要很多语言的艺术与思想的迁就。
“进来吧!”她轻声地道,“阿润的屋子边上还有一间单独的耳室,雪晴,你去收拾一下。”
元辰几步走上前,脸上并不好看,十分戒备地扫过苏清玖,闷声问道:“你这是?”
大晚上拿着包袱过来是为了什么呢?
“我且问你,你暂时要回姑苏吗?”
元辰如实回答:“不回!”事实上,他那个杀千刀的主人,已经把他打包送给了苏清玖。
他还记得那日场景,主子写了退婚书,神色落寞:“这下总算是如你的愿了。一切都结束了。”
他一言不发。
主子的语气虽然是开玩笑式,但他跟随主子多年,知道他从不把真实的情绪表现出来。
当然,下一句也确实是晴天霹雳。
“元辰,既然你这么不喜欢她,那我就把你送给她吧。男方抛弃女方,总要给些赔偿。她什么都不缺,只缺个能保护她的人。”
他瞪大了眼睛,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直到确定了他认真的态度,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