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刺目的红。

触目心惊。

“你……你怎么了？他们伤到……你了？”

祁染抬眸看着她，顿时心下一紧，艰难抬手，想替她拭泪，却又无力垂下。

小团子又抹了把泪，强忍着收住哭声，打着哭嗝，奶声奶气的道:“苑苑没事。”

就是身上有点痛痛。

但比起祁哥哥快死掉的样子，她瞬间都觉得不痛了……

屋中，大火肆虐，飞烟渐浓。

剧烈的昏厥感吞噬着祁染残存的理智。

他咬破唇，任由疼痛席卷，艰难的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看向苑苑，一字一顿的道:“走！从窗户……爬出去……快走……”

他……是走不了了。

但小东西，还有机会离开。

窗柩已被大火蚕食吞噬，化为灰烬，只余四周还残留着火光。

小东西人小，只要从窗口中央跳出去，就能活命。

苑苑攥着祁染染血的衣襟，眼泪婆娑，“祁哥哥一起走！”

“听话……你先走，你走后……我再出来……咳咳咳……”

祁染颤抖着唇，那双阴冷的眸中，泛着微末柔色。

“骗人，祁哥哥最会骗人了！苑苑不走，苑苑走了你就会死掉的……”

苑苑轻瘪着小嘴，竭力忍着不哭泣，眼泪直在眼眶中打着转转。

祁染看着她，那早已死寂冰凉的心，第一次涌现出了一股暖意。

前世今生，他都未曾感受过的善意。

现在，似乎感受到了。

可是……终究还是晚了……

弥漫的浓烟充斥在屋中，小家伙被呛得不停咳嗽，但那双软乎乎的小爪子还是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襟，死不松手。

祁染缓缓勾唇，眸光直视着苑苑，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你……不恨我吗，那毒……是我下的……”

他知道，小东西一直知道，是他下毒害她。

所以她一直躲着他，不理他，却又从未同任何人告发他。

以顾昀夫妇对她的偏宠，他丝毫不怀疑，只要顾苑苑告发他，顾昀一定会相信，即便不信，也会与他有隔阂。

可她只字未提。

说她蠢，她偏偏很灵敏的察觉了他的意图。

说她机灵，却又蠢得要死，放任着一个时刻想要她命的人在身边，怎么能有这样愚蠢的人？

苑苑瞪着大眼睛，强忍着眼泪，委屈的摇着小脑袋，“苑苑不怪祁哥哥了……祁哥哥以后也不欺负苑苑好不好，我们和好……”

她其实并不是讨厌记恨祁哥哥下毒。

她是心里难受。

她亲手做的兔兔戒指，还以为祁哥哥是很喜欢的呢。

可是，他却将兔兔戒指像垃圾一样丢在碳炉里，说不定，还在嘲笑自己。

现在想起来，都很难受呢！

祁染眸光幽深，就那么注视着她，带血的薄唇微微扯出点点弧度，“好……和好……再也不……欺负苑苑了……”

如果……还有下辈子的话……

他一定会好好对这傻丫头……

轻笑着扯了扯唇，他无比虚弱的说:“苑苑，我……怀中有药……帮我拿好吗？”

苑苑吸了吸鼻子，小奶音带着哭腔，“好，祁哥哥吃了药药就会好吗？”

“嗯……会好……”祁染露出粲然笑容。

苑苑脸上一喜，当即埋头，小心翼翼的在祁染身上摸索着。

很快，就从他怀中掏出个小玉瓶。

打开，一枚小巧漆黑的药丸滚落进她的掌心，不待苑苑开口询问，祁染便强撑着逐渐薄弱的意识，无力的点头，“就是这个……”

“那……那苑苑喂祁哥哥。”

小团子紧紧攥着药丸，送到祁染口中，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直到他咽下去，这才紧张兮兮的问:“祁哥哥，怎么样？是不是没事了……咳咳咳……”

浓烟更甚，苑苑被呛得直掉眼泪。

祁染深吸了口气，捂住心口，在小家伙惊喜的目光中缓缓起身。

“祁哥哥你真的好了？好厉害！”小家伙由衷的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感叹。

他轻笑着点头，俯身，将小花猫一般的小东西抱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抱她。

软软的，重重的，他的手都打着颤。

亦是第一次，他忽然痛恨自己这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