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或者说冯宗正来之前,曾大禹和卢千喜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此幽会。但自从冯宗正刮起反腐风暴后,曾大禹他们来的次数也少了许多。每次来了,也都是说事,说完就走,很少住宿。不知为什么最近他们总有一种机会不多的感觉,所以也格外珍惜每一次的相见。
卢千喜喝着茶问:“昨晚你说的那个县教育宾馆怎么停工了?”
曾大禹:“不是停工了,而是没等开工,县纪委他们搞的大项目跟踪监察,就把这事给弄黄了。”
卢千喜:“纪委监察大项目?”
曾大禹:“是纪委也不是纪委,但是纪委牵头,谢俭鹏让弄的,主要检查审批手续全不全,不全的不能动工。”
卢千喜:“按理说,那这事也怪不得冯宗正。这是县里的行动。”
曾大禹:“说怪得就怪得,县教育宾馆是边建边批,这是当时县里同意的,可冯宗正说不符合程序,这事搁浅了。”
卢千喜:“冯宗正这是报复。他老婆调入教育,没得好烟抽。没给按排好职位,他在报复。”
曾大禹:“修长江也不是个善茬儿。”
卢千喜:“他有什么动作?”
曾大禹:“修长江说事成后再说,可我不想让他动,我怕他那里再出事。”
卢千喜长长出了口气:“修长江再出事,我们的堡垒从根上就动摇了。”
曾大禹:“这事都怪那个教育局修长江,当时我和刘志伟都说让他把气咽下,退一步,忍一下,为以后考虑。他可好,不行,睚眦必报。你在小事上算计人家,人家在大事上找补你,你说哪个合适。”
卢千喜:“哪个都不合适,两败俱伤。”
曾大禹:“但冯宗正不是咱们能团结过来的人,也更不能指望他进咱们的圈子。”
卢千喜:“所以我们和他斗法。”
曾大禹:“有争斗就会有伤害,不是他伤就是咱们伤。”
卢千喜:“我想咱们是不会伤着的,就算伤着,也是皮毛。”
曾大禹:“怎么是皮毛呢,商家辉出事,对咱们来说那就是左膀右背。”
卢千喜:“他那是自作自受,不听话的结果。”
曾大禹:“现在不知杨杰怎么样了?”
卢千喜:“不管怎么样,他们肯定没见过这种事故,但这只是个开始。”
曾大禹:“这件事风险太大。”
卢千喜:“有结果就行,过程不重要。”
曾大禹电话响,是陈主任打来的。
盼了这么多天,陈主任终于有了消息。
曾大禹高兴地赶紧接起:“喂,是陈主任啊。”
电话中陈主任的声音:“老曾啊,你说的事我安排了。”
曾大禹:“陈主任啊,这事就拜托你了。”
电话中陈主任的声音:“曾县长,如果我不欠你一个大人情,我万万是不会做这事的,这是违反原则的你知道吗?”
曾大禹:“陈主任,对不起了。事成后,我定重谢。”
手机中陈主任的声音:“感谢就不用了,这件事后,我就不欠你的了。”
曾大禹:“陈主任,什么欠不欠的,我们是永远的朋友。好,就这样,我等你的好消息。好,再见!”曾大禹高兴地挂断了电话。
卢千喜:“陈主任终于肯帮咱们了。现在有人能帮一下咱们,也算是往前迈了一步。”
曾大禹感叹:“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陈主任给曾大禹打完电话,又给冯宗正打电话。
冯宗正在办公室听闫志勇汇报案情,陈主任的电话就到了。陈主任说和市纪委有关领导请示了,他们要拍摄一部警示教育片,全市选了多个案子,但只有津贡商家辉一案有代表性,他们想跟踪采访。
制作专题片?选择津贡不说,选的还是商家辉案。冯宗正有点为难。可陈主任说,和董学军书记也做了请示,觉得到津贡拍摄不仅仅是案子典型,另一个主要原因是冯宗正原是市纪委的人,工作上协调会更方便些。这些理由说完,冯宗正只好答应陈主任,因为没有拒绝的理由。
冯宗正站在办公桌前,放下坐机电话,冲站在身旁的闫志勇:“市纪委培训中心陈主任要来。”
闫志勇:“培训是咱们纪委宣教的一项工作。这个时候来,检查工作?”
冯宗正若有所思:“要拍商家辉的警示教育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