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忙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竟拿来了几串糖葫芦放在了她面前。
常姝坐在榻上,看着那几串糖葫芦一时愣住了,直到琴音开口道:“这是陛下方才派人送来的。”
“我就知道。”常姝嘟囔了一句,便抓过一串糖葫芦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她忽然想起来一事,便吩咐琴音道:“给我准备针线。”
“啊?”琴音一时没反应过来。
常姝的手一向是拿刀剑的,如今突然要针线,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我说要针线。”常姝又重复了一遍。
琴音打量了下常姝,确认她没有说胡话后,还是犹豫了一下,道:“奴婢这就去拿。”
接下来的四五个月里,陈昭若依旧常常找借口来昭阳殿看她,不过,两人依旧是那样别别扭扭的说话。一个故意放低姿态,满嘴的“妾身”、“陛下”,另一个更加别扭了,一边做出帝王的姿态来,一边又期望着眼前的人不要把她当做帝王。
每次二人相见时,陈昭若总会给常姝找些罪受,似乎是希望能逼得常姝暴露真实的自己。可常姝本就能忍,又颇得陈昭若的真传――会演的很,岂是那么轻易就能被诈出来的?
因此,每次的会面都以陈昭若生了一肚子闷气而常姝貌似平常而黯然神伤为结束。但见见面总比不见面好,因为青萝总算达成了她的目标――陈昭若不再像从前那样以作贱自己为目的而勤政了。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常姝又让她活了过来。她每日里也知保养了,气色的确比从前好了许多。
但陈昭若依旧是勤政的,她的勤政让原本对她有些意见的臣子都佩服不已。渐渐的,反对的声音少了许多,歌功颂德的声音多了起来。
毕竟,不论谁是帝王,老百姓的日子都是照常过,影响哪里有那么大呢?闹腾的欢的,不还是朝堂上的这几个人吗?
不过,虽然只有几个人,却也够闹心的了。
这日,陈昭若又接到了前线杨深传来的军报,说叛军似乎有内应,一连几次了,都被叛军抢了先机。杨深的军队虽未受创,但士气低迷,长此以往,定然影响到作战。
陈昭若忧心忡忡地放下了信,她知道自己不能输,输了便是一个“死”字。不仅仅是她死,柳怀远、杨深这些人,只怕都在劫难逃。
“传柳侯。”陈昭若对潘复道。
不多时,柳怀远便一瘸一拐地走进了门,刚要行礼,只听陈昭若道:“莫要多礼了,快来帮我看看这事。”
柳怀远听了,忙走到陈昭若案前,接过了陈昭若递来的信。他看了一遍,不禁皱眉,道:“朝堂上有内奸,对我们的部署一清二楚。”
陈昭若叹了口气,道:“看来是这样了。”又道:“只是,能接触到这一切的都是我的心腹,又有谁会把消息出卖给叛军?”
柳怀远放下信,道:“同情叛军和周氏宗室的人可不少呢。”又道:“要我去天牢里问问周陵言吗?”
陈昭若想了想,道:“我已命潘复去排查朝臣了,至于周陵言那,你还是再去劝劝他。毕竟,他若能接受我,那些叛军便师出无名了。我如今不怎么想杀他了,若能劝动,自然最好。”
柳怀远点了点头,又道:“杨大哥那边,你还是叫他按兵不动吧。等咱们这边摸清楚情况,再说。”
“只得如此了。”陈昭若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头痛。想了想,她不由得抬头望向柳怀远,问他:“你说,叛军反对我,究竟是因我篡了大周的江山,还是因我是个女子?他们的讨伐檄文写的实在是不清不楚,我至今不大明白他们在想什么。”
柳怀远听了这个问题不由得轻笑:“或许都有吧。”
陈昭若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嘲道:“在他们的笔下,我是个十恶不赦之人。”又问:“你觉得呢?”
柳怀远道:“你只是做了所有人在这个位子上都会做的事。”
陈昭若摇了摇头:“不,若她在我这个位子上,她不会这么做。”说着,有些落寞。
柳怀远看出了陈昭若心中所想,微微一笑:“还没和常皇后和好吗?”
“她怨我。她觉得我做的过分了。”
“也正是因为她如此想,所以她到不了你这个位子。”柳怀远宽慰道。
陈昭若却不自觉地为常姝辩白:“她是不屑于这个位子的。她的所思所想,和咱们这些深宫大院里长大的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