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贺连璧不想杀人,又不能让他们再有还手的余地,便唯有如此了。
血流满地。可纵然如此,那七个灰袍人依旧一声不吭。
“如何?我赢了。”贺连璧体力渐渐不支,她知道这是毒发的前兆。她再也打不动了。她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体内的独门心法让她气血逆流,更是难受。
“放了她。”贺连璧看着老者肩上的祝秋,道。
老者面色阴沉,声音里透着怒气:“我养了二十年的徒弟,被你一朝废去拿刀的功夫?”说着,又打量了她一遍,狐疑地问道:“你这身功夫,是谁教你的?这样狠厉的心法,普通的江湖人可不会。”
贺连璧脚下不稳,腹中隐隐作痛。她没有心思回答老者的疑问,只是咬牙坚持着说道:“放了祝姑娘。”
老者只是看着她,却迟迟不放人:“小丫头,你师从何人?”
贺连璧已然撑不住了。她刚要再开口说话,可腹中绞痛愈来愈烈,喉咙里的血腥味也弥漫了整个口腔。她一把扶住身旁槐树,“哇”的一声又连连吐出好几口黑血来。
老者一惊:“你中毒了?”
“放了她……”贺连璧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老者看了看地上一身是血的贺连璧,又回头看了看肩头扛着的祝秋,面露疑惑,口中喃喃道:“这可奇了。”
“孩子们,”老者又开了口,“把她们都带回庄园,不得对她们不敬。”
贺连璧再睁眼时,已是三日之后。
朦朦胧胧的阳光进入她的眼中,她眯了眯眼睛,极力想看清自己所处之地,还没看清周遭环境,却猛然发现双眼通红的祝秋就坐在一边,关切地看着她。
“你终于醒了!”祝秋俯下身来,一把抱住了她,声音里是难得的激动,和她以往的平静温柔大为不同。
“祝姑娘……”贺连璧一时有些懵,看到祝秋安然无恙,不由得傻傻地笑了。她想伸出手回抱住祝秋,可手臂之前被她拿瓷片划了一道,她当时下手没个轻重,如今却是有苦头吃了,连抬起来都会疼。
“你可真是不惜命,”祝秋在她耳边埋怨着,似乎有些哽咽,“明知自己不能动武……明明是我下了毒,害了你,你却这样为我拼命……”
那夜的事逐渐浮现于眼前,贺连璧一惊,忙问祝秋:“你可还好?那老头子有没有伤了你?”
祝秋直起身来,摇了摇头,道:“那老头子古怪的很,把我捉来,却只是一个劲儿地打量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贺连璧这才意识到她二人如今是在那老头子的地盘。她不禁气到捶床:“说好我赢了就放了你的!糟老头子不守信用!”
“是哪个丫头背地里说老夫坏话呢?”
那个苍老阴森的声音再度响起,贺连璧欲哭无泪,她如今可打不动了。她拽了拽祝秋的袖子,低声问道:“我们怎么办呀?我是没精力再硬扛了,你如今能打吗?我记得祝家武学长于布阵,你一人可以吗?你若不可以,我勉力帮帮你也是可以的。”
“其实,我一直都不能打。”祝秋清了清嗓子,淡淡答道。
“什么?”贺连璧一愣,可看祝秋的神情似乎不像在说谎打趣。她猛然想起了那日祝秋说的话,有一样东西,她会,祝秋却不会……
“祝家大小姐竟然不会武功!”贺连璧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音量,不让自己太大声。她以往的认知受到了冲击,谁能想到武学世家的姑娘竟然不会武功!
话音刚落,门便被推开了,老者拿着个药碗走了进来。他又打量了一下两人,眼里尽是疑惑,却还是伸手把药碗递给了祝秋,道:“按你的方子熬的。”
祝秋接过了那药碗,又走回到了贺连璧身边,却也不急着喂她药。贺连璧强撑着坐了起来,看了一眼那药,也不敢喝。
老者看两人反应,便知她们心中所想,不由得微微一笑,道:“若要杀你们,早动手了,何须下毒这么麻烦?”说着,他看了一眼祝秋,意味深长。
祝秋拿着药碗,自己先拿勺子小小地品了一口,没有发现问题这才敢递给贺连璧。贺连璧看了看那看着都令人发苦的汤药,一狠心,闭了眼,端着碗就把药都灌了进去,苦的鼻子都皱了起来,然后迫不及待地把药碗扔到了一边,看也不再看它。
祝秋爱怜地拿手帕为贺连璧擦了擦嘴边药渍,又转头问那老者:“还不知前辈是何方神圣?”
老者微微一笑,坐了下来,用那浑浊的眼睛看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