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小心向公孙婉解释了一切,又问公孙婉:“姑娘,我们还不知你的姓名呢?”
“姓名……”公孙婉低了头,鼻头泛酸,心中苦笑不止,再抬头时,眼里却一点温度都没有了。
她望了望近在咫尺的贺兰山,又看了看眼前的萧家夫妇。
“贺无名。”她道。
从前那个天真无知的公孙婉随着她失去的一切一起死了。如今的她,是贺无名。
这一年,她二十岁。
略做休整调理之后,她找了一副鬼面具给自己戴上,以遮盖面上丑陋的疤痕。她的头发披散着,一身如血的暗沉红衣,显得她如同鬼魅。
她同萧家夫妇告了别,承诺以后不会亏待他们,便骑马南下。
她要去报仇。
她本来想先去祝家,毕竟一切因祝经而起,她要杀了祝经。她在江湖上放出话来:“一月之内,血溅汉阳。”可走了一半,她却听说祝家夫妇去了蜀地,她忙又转向蜀地。果然,在去蜀地的路上,她迎头撞见了向汉阳方向而去的祝家车马。
她当即出手,她要替她孩子讨个公道!她轻而易举地劫了祝家的车,屠了所有的侍从。可在她掀开车帘的时候,却见车里坐的是木言。
“言姐姐,”她有些惊讶,随即又冷声问道,“我的孩子呢?”
木言抱着吴文巽吓得瑟瑟发抖,也是在此时她才认出眼前之人是当年的公孙婉。
“你不是死了吗?”木言问。
贺无名道:“公孙婉死了,我是贺无名。”又道:“言姐姐,你之前对我很好,若此事与你无关,我自会放你和你的家人一条生路。”
却不想身后有一人在此时大吼一声道:“休要伤我妻儿!”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贺无名登时发了狂,拿了剑便回手一挡,却见眼前之人是骑马赶来的吴靖。她先是一愣,又笑了,道:“哦,原来是你。”
她发了狠,招招致命几下便把吴靖打落马背。贺无名走到他身前,趁着吴靖爬不起来的时候一脚狠狠地踏在他胸膛上,又道:“放火烧产房,逼我说出秘笈下落,夺取我的秘笈……哦,原来是你啊!”说着,她举起剑来,毫不留情地将剑刺入了他的咽喉。
“相公!”木言惊恐地喊着。
血溅在贺无名的脸上,她笑了笑,又回头看向木言,问:“如此看来,言姐姐,这事,你脱不了干系吧?”
木言眼眶泛红,苦笑一声。吴文巽在她怀里哭个不停。她红着眼看向贺无名,道:“上苍总是在为难我,两年前他便为难我,两年后我终于自食苦果。公孙姑娘,哦不,贺姑娘,我的确对不住你,你的下落的确是我透露出去的。”
“果然。”贺无名咬牙说着,眼里杀气腾腾。她一步一步向木言走去,把剑架在了她脖子上。可不知怎地,木言却好似根本不惧怕了一般。
“自你来到我吴府,我便再没有过妹妹的消息,她以前是常常给我来信的。我心中生疑,给她去了几封信,她也不回,最后只好派了探子去打探她的情况。就在你临盆前两个月,我才知道,她为了保护你顺利逃离,竟被祝经那混账关去了祝府的地牢,每日里严刑拷打!可她半个字都没有说……”木言说着,抽泣不止。
贺无名听了,也微微怔住:“然后呢?”
“我再派去探子要了解情况,却不想这次探子被发现了。祝经从探子嘴里知道,我的别苑里住了一个女子,他猜测是你,便以此要挟我,要么告诉他你的下落,要么,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妹妹!”木言声泪俱下,“你若是我,你会怎么做?”
贺无名默默无言,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把事情告诉了相公,”木言说着,看向了地上吴靖的尸体,苦笑一声,“他说,所有的脏活,他来做。他会努力保全我的妹妹,祝经让他做什么,他便会做什么。他按照祝经的要求,逼你说出秘笈的下落,又杀你灭口……他做了这些,做了以往他不会做的事。他以为你死了,就把你处理了。可没想到,你还活着。”
“然后呢?”贺无名颤声问着。
“然后,”木言笑了,“妹妹来了,她终于逃了出来……她见你死了,悲痛不已。见相公拿到了那帛书,便嘱咐我们,一定要把帛书藏好,绝对不能交给祝经。呵,祝经至今都没拿到帛书,他对我们怀恨在心……”木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似乎顿悟了什么。
“怪不得,怪不得!我说,为什么祝家突然派人来接我们去汉阳,还不许我们坐自家的马车,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