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将近五点左右，郭敖被通知再次审讯，他在监居室几乎要崩溃了，这房间窗子封起来的，唯一的消遣是那台嵌入式的电视，但打开电视只有法治宣传片，郭敖几次敲门也没有人回应，换来的却是隔壁不耐烦的吼叫声。

这十几个小时里，他反复回想自己跟常威之间的往来，他不觉自己有什么不妥或者伤害常威的地方，看到常威的父母到来他还努力的想要照顾他们，想着想着一阵委屈感漫上心头，让郭敖懂得了人世间的冷暖。

他还回忆起和左朝歌打电话的那个夜晚，常威开始变得异常，非常关心他电话的内容， 现在看来可能是当晚说到间谍的时候，常威被惊动了；常威会不会跟蔡秦楚有什么联系呢？指证自己的证据是两份大学生体检报告，如果蔡秦楚是间谍的话，她会不会也需要这样的数据？不过在蔡秦楚那个位置弄这些数据太简单了，据左朝歌说蔡秦楚是霓州市为数不多的医疗数据专家。

郭敖不愿再想常威了，反正等到当面对质的时候，一切都会被解开，现在何必为难自己呢！郭敖开始想左朝歌和蔡秦楚，也不知道他们在美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阵料峭的寒风掠过郭敖的脸庞，吹得他几乎睁不开眼，再睁开眼的时候绵延无际的雪山兀地出现在郭敖面前，他看着这清冷的环境反复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左朝歌出现在他前方不远的位置，穿着橘黄色的冲锋衣，留着一脸地中海人特征的大胡子，他冲郭敖喊叫，但郭敖一句也听不清，郭敖就抬腿去找他，可左朝歌好像很怕见到他，开始山上奔跑，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蔡秦楚突然从山腰侧边出现，穿着她在医院经常穿的白色大褂，里边是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她带着一脸温柔地笑容朝郭敖走来，就像是在看久违的家人，陌生的诚挚里带着熟悉的亲切。郭敖想和她说点什么，但任凭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靠近他十米左右的时候蔡秦楚就站在那不动了，脸上的笑容如初，郭敖就抬腿想她走去，可当他越接近蔡秦楚的时候，蔡琴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愈加狰狞，最后两人之间仅剩三步的时候，郭敖不敢再往前走了，因为蔡秦楚的五官已经扭曲，就像是电影里的巫女一样，必须拿白色或者黑色的面巾遮起来，才能融入普通的生活。

“郭敖，你怎么到这来了，我到处找不到你。”常威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常威，你怎么在这……”郭敖看着常威嬉笑的神色，当即有些不悦。

“我找你来了，平时就咱俩关系好一点，现在有好事当然要来找你分享了。”常威开始走近郭敖。

“有什么好事你直接说吧。”郭敖有些害怕，脚下微微退了一小步。

“我发现了一个宝藏，就在山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嘘~你不要声张，我带你过去。”常威脸几乎要贴在郭敖的脸上了，郭敖一把推开常威，常威却发了疯似的狂笑着张开双臂要拥抱郭敖。

郭敖有些害怕，就转身朝山上跑去，跑着跑着猝不及防跌了一脚，这一跌把梦也给跌醒了；郭敖睁开眼，窗外已经是夕阳西下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被子上睡着了。

……

还是那间不算宽敞的审讯室，闻队长带着小赵警官坐在郭敖对面。

“郭敖，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常威基本上都交待完了，他想去看看他奶奶，我答应他如果全部坦诚的话，就让他见家人。”闻队长显然没有了之前凛人的气势，态度柔和的不像是审讯，而像是在跟郭敖聊天。

“闻队长，我绝对没有给常威提供过任何数据，我对常威的其他情况也不了解，我该说的都说过了，没有什么补充的了。”郭敖很坦率地开口，对闻队长所说的常威全部都交待了没有任何畏惧。

“好！我还有个小问题，根据你的供述你和常威平时没有矛盾但也没有太深的交集，可常威出事后你比宿舍的其他同学都要更积极一点，像照顾他的父母，帮他送行李……但是他在开口后第一个供出来的人就是你，这个于情于理都让人很意外。”

郭敖缓缓地抬起头，竟莫名地有些心虚：“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你们让我见见他，我要问问他，问他为什么这样做！”

“根据常威交待的内容，我们现在越调查案件越大，常威已经被列为重要犯罪了，现在就是我们审讯他也需要走流程了，所以你现在能见到他的概率不大，你只能想办法自证清白。”

“我该怎么做~闻队长，你也知道我马上就要实习了，我不能在这里耗时间啊！”郭敖情绪有些激动，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