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木木淡定得很,抽了两张纸捏起那骇人的东西,径直走到卫生间,丢进了马桶,按水冲了下去。
盛夏看他几秒内就这样处理了,吓得语无伦次。
“你…你不害怕?”
迟木木继续吃起了饼干,“死人的手而已,谁没见过。”
拜托,她可没见过啊!
她想起刚刚那烂成血泥的指头,再看看面前状如手指的饼干,这饼干做成什么样不好,偏偏做成手指模样的。
一声又一声咔嚓咔嚓的咀嚼声响在耳边,盛夏终于没忍住,“哇”的一声冲进了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了出来。
盛夏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然而心里的疑惑并没有解除,她到底为什么会被关进来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生了病。
那又是谁把她送进来的?
可是这所医院,显然不是治病的地方。
所以,这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呢。
天渐渐黑了下来,窗外正对着的围墙挡住了医院外所有的视野,太阳一落,只剩下无尽的黑,吞噬着光亮。
那高墙像一条又黑又长的狰狞巨龙,将这里围起来,困住了他们。
盛夏凝望片刻,拉上了窗帘。她总觉得窗外也没安全到哪去。
时针指向了六点,不知是从哪个方向,清晰传来了几声悠长的钟声,这钟声一点都没有空灵超脱之感,反而沉闷得很。
一下午的时间,也只有六点会响起钟鸣声,应该是在宣告提醒着什么。
迟木木听到声音,没有意外,跳下床走过来,伸手碰了碰她,“哥哥我们该去食堂了。”
盛夏低头,明白了些什么,“必须这个时间?”
“嗯,你要记着,千万不要和人多交谈,最好是不要说话,也不能和人有冲突,不管食堂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要多管闲事,吃完就回。”
迟木木小小的眉头紧锁着,“因为在这里,处处都有规定,我们可能一不小心就触发了条件,昨天吃完午饭我就找不到你了,我怀疑就是在吃饭的时候出了问题。”
盛夏蹲了下来,摸了摸小孩担忧的小脸,心里觉得愧疚,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一个小孩儿来照顾。
“哥哥这次一定小心,我们俩在一块不会出事的,放心吧。”
雨后的地面还没干,水坑遍布,在那点稀薄的月光下反着黑压压的光。
踩水的脚步声错落参差,一行行穿着同样衣服的人排着队往另一栋大楼走去。
盛夏震惊,这些人里男女老少都有,他们从大楼下来,一句话没有,统统沉默着,轻车熟路地排队行走。
盛夏一瞬间觉得这哪是医院,这分明就是监狱。
不对,这里比监狱还要恐怖,监狱也不会说死人就死人啊。
迟木木走在她的前面,小手背在身后,悄悄伸出两个手指,比了个耶。
盛夏立马明白,收回了看向他人的视线。
这是他们出发之前定好的暗号,1表示不要说话,2代表不要四处张望,3代表不要试图往出跑。
盛夏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扫雷,而这里满地都是地雷,她一个不小心就会踩中,被炸得肠子脑子都能飞出来。
食堂比想象中的好一点,至少看着是这个世纪的建筑,墙皮和地板健全,一排排黑色桌椅也擦的比较干净。
但一如既往地压抑诡异,屋顶很低,光线黯淡,照得地面乌漆嘛黑。
正对大门是一排窗口,那窗口没有顶灯,玻璃内的设施几乎瞧不见,每个窗口后都有几名打饭的人,表情动作都很统一,呆滞得像个机器人。
来吃饭的人,一部分就在一楼就餐,还有一些人上了楼。
盛夏懒得上去,决定就在这里快速解决一下晚饭,下午的手指饼干她只吃了两根,现在是真饿了。
这一楼的一排窗口,她本还想挑一挑,但看到每个人端着都是一模一样的饭,她又死心了。
整个食堂安静得像一堆哑巴开会,好不容易轮到她的时候,餐盘刚拿在手里,窗口里的人看都不看,面无表情地挥起大勺,一勺子连汤带水地甩过来,再盖上一铲子米饭,这就算打完饭了。
盛夏的病号服上被溅上了菜汤,她在心里暗暗骂了几句,端着餐盘转身走了。
两人找了个空座位面对面坐了下来。
“哥哥。”迟木木小声唤她。
盛夏吃了口又干又硬的米饭,抬头回答:“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