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沐睁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他还没醒透,这一晚上睡得有点不舒服,想伸个懒腰,一偏头就靠在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上。
迟沐一激灵瞬间清醒了。
他赶忙撑起身子看去,心里一动。
是盛夏。
是他的觉觉。
昨晚竟然睡在一张床上,平时缠着她都不要和他一起。
近在咫尺的距离,迟沐一点一点地靠近,目光温柔地注视着那张和从前极其相似的脸庞。
分明还是她,即便她变了。
他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她。
“觉~觉~”他做着口型,并非要叫醒她。
白净微凉的指尖掠过鬓边散乱的发丝,“要不,我变成女的得了,你要我不?”
声音悄悄的,轻极了,
下一秒。
闭眸的人突然轻笑出声。
迟沐一怔,瞬间石化。
盛夏睁眼,一把抓住头发边的手指,笑着道:“先看看漂不漂亮,再决定要不要你。”
迟沐被抓着食指,忘了收回,张口结舌道:“什…什么时候醒的…”
经过昨夜那水鬼来袭,盛夏对装死装睡这种事,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她松开迟沐的手,没回答,看着他有些泛白的脸色,并不确定昨天那鬼到底有没有伤他。
在那样极寒的温度里,她能快速缓过来,是因为她意识一直保持着清醒,可是陷入昏迷的人就未必了,失去意识的人没有反应能力,也许会在短时间内被活活冻死,也许身体机能受到损害。
“你脸色不太好,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盛夏问。
迟沐听闻这话,没立刻回答,只是目光深深地注视着她,反握住她的手指捏了捏。
“昨天多亏觉觉了。”
盛夏放任着他的举动,有些意外,“你昨晚是清醒的?”
迟沐摇摇头,笃定道:“突然就没意识了,但是我知道,我晕过去的时候,觉觉肯定会保护我。”
盛夏一笑,“那可不一定,你不是说了吗,谁都不要相信,我首先肯定是自保。”
“是吗?”迟沐凑近,几乎与她鼻息相对,眼眸总像含着湖面水雾,呼吸呵出的热气都喷洒在她的鼻尖上。
这家伙有天生蛊惑人的本领。
与那鬼怪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盛夏也不弱。
她没躲开这毫厘的距离,伸出食指,准确地勾在了迟沐半敞的衣领上,轻轻蹭过他光滑的皮肤,霎时引起一阵颤栗。
“我不仅会自保,还会对你做点什么。”她魅惑道。
酥麻感蹭得窜到了耳朵,立马变了颜色。
迟沐低头看去,不知何时扣子竟然被解开了几颗,大半个胸膛露在外面,如果再偏一点,那粉红…
别看这人平时口嗨,也就是个光说不练的主儿,真到了上阵实践的时候,没做任何心理建设的他又失了胆量,在心跳加速中往后一撤,匆匆把衣服揪了起来,系好扣子。
垂下的睫毛慌乱地眨着,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半晌他把自己翻了个面,背对着盛夏躺下,留下一句闷在被子里的话,“我好困”,便闭眼假寐了。
盛夏看着他抖动的睫毛,得逞地笑了笑。
没贼心没贼胆的小怂批。
“你是说昨晚我在喊救命?”彩毛睁大眼睛,抓起自己彩色的头发,不敢置信。
小婉惊恐不已,“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出去敲门。”
“你确定听到的就是我和小婉的声音?这怎么可能呢,我就是胆大包天,十二点也不敢出门啊,我不要命了啊我。”
照烨喝了口茶,开口道:“冷静点。”
“这种情况应该是那怪东西制造出来的假象,专门迷惑人的。”
“还能这样?那以后我们怎么办,万一他又变成谁的样子,我们怎么知道是人是鬼,一想到那东西能模仿出一模一样的声音,啊——,我就吓尿了!”彩毛奔溃道。
苏钰瞥他一眼,警告道:“你再这么嚷嚷下去,小心鬼先来揪了你的舌头。”
这话很管用,彩毛顿时闭了嘴,坐了下来。
“觉觉哥哥,我们该怎么办啊?”小婉害怕极了。
为什么偏偏就要遇上这样的事呢?
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盛夏轻叹了口气,安慰道:“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