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烨已经等在门外了。

“怎么才出来？”他问。

迟沐没答。

照烨看着他嘴角处的红痕，呵笑一声，“盛夏居然会喜欢男人，真是想不到。”

二人顺着楼梯往下，迟沐开口没温度，“她是男是女，都得和我在一起。”

照烨又笑了一声，“你倒真是深情，喜欢的女人变成了男人，你也能接受。”

“诶，做的时候不膈应吗？”

迟沐顿住脚步，身侧的手指握成拳。

“这么好奇，自己找个人试试不就好了。”

照烨听出他的不爽，简单答了四个字，“不好那口。”

“不好那口，”迟沐重复着，侧头讽刺，“就不怕死于今夜，这辈子都体会不到了么。”

“你……”

迟沐往楼下走去，沉声道：“好了，走吧。”

照烨眼神暗了暗，抬脚跟上了。

四楼果然亮着灯。

迟沐推了推门，没反应，“应该是今天体检没错，但是只能乘电梯上来，想从步梯进，必须要有开楼道门的钥匙。”

照烨从兜里掏出钥匙，拎起其中一把。

“这钥匙都一样，有一半没标数字，只能一个一个试了。”

两扇门各有一扇玻璃窗，迟沐透过窗户看向楼道里面。

空荡荡的，没有人经过。

“你试钥匙，我盯着。”

“行。”

插入，转动，轻微声响持续不断。

时间一点点过去，没有任何记号的六把，已经试了五把，只剩下最后一把了。

“这钥匙…估计不行。”

照烨两手捣鼓着，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汗，他悄声说道：“接下来怎么办，体检的人都已经进来了，一楼的电梯未必开着……”

话落之际，“咔哒”一声，两人对视一眼，门竟然开了。

正要推门之时，正对面的房间里走出一名身着白衣服的护士。

迟沐慌忙拉着人蹲下，眼神示意他别出声。

那护士没有注意到门边的异样，行色匆匆地经过了。

几秒之后，二人起身，左右看看，轻轻推门，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

楼道非常安静，除了头顶有灯，和闯入那夜没有区别。

护士出来的房间没有上锁，迟沐推门走了进去。

视线快速环视一圈，房间里除了靠墙的一排白色长柜就是两张桌子，桌子上放置着一些空针管还有呼吸面罩，还有几瓶医用酒精和棉签，地上飘落着几张有字迹的纸。

迟沐本想去捡，但身后的照烨突然碰了碰他的肩膀。

迟沐不敢停留，只好关门退出。

临走前他注意到墙角立着一把拖布，不知为何，他觉得那拖布有点奇怪，可短暂的一瞥他又没看出哪里奇怪。

他们放轻脚步快速往前走去，刚隐入一转角处，就传来了两个人的人声。

“今天怎么来了五个人？”

“不清楚，检查完得天亮了。”

“518那些试验品怎么样了，还要观察多久？”

“韩医生说，失败了就再挑人接着来，如果成功了，所有人立马投入实验。”

那护士笑了起来，尖锐的笑声在长长的楼道里回荡着，让人毛骨悚然，像吃人前的快意。

“那还是祈祷成功吧，我可不想耗在这精神病院一辈子，成天和那堆死人打交道。”

“只要他们一死，我们的福气在后头呢。”

两人的交谈声渐渐淡去，随着关门声响起，彻底没了动静。

迟沐从墙壁后走出，脸上没有表情，眼眸却幽暗得如同沉寂已久的深潭，瞳孔深处只有黑沉沉的湖面，平静得让人不敢相望。

照烨呢喃着，“518……”

“先查看四楼要紧。”他道。

迟沐回神般垂下眼帘，余光瞟向一旁的照烨，“嗯”了一声。

两人先在四楼摸了一圈，这些房间都没有窗户，每个门关的严严实实，根本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他们应该会来各个科室进行检查，我们得趁没人的时候进去。”照烨说。

迟沐看着面前“神经内科”的门牌，“就他吧，我当时检查时的最后一项检查项目，现在应该没人。”

照烨依稀记得自己的检查顺序也是如此，于是挑出405的钥匙，刚触碰到门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