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迟沐皱了下眉头。
盛夏轻叹口气,手上动作一轻再轻,看他疼的闭上眼睛,也没言语,直到扔掉碘伏棒,才开口道:“你说说你,还学会打架了。”
话虽是训斥,语气却一点都不强硬。
可听得人缓缓睁眼,眼底竟潮气一片,湿意迷蒙。
盛夏一愣,不知所云,“我这就说你两句。”
迟沐打了个哈欠,“我是困的……哎呦疼……”
哈欠打一半,扯到嘴角了。
唇边已经不红了,转为了淤青色,右脸肿了一半,盛夏去餐厅要了冰块给他,那人只是敷了一会儿便扔开了,说太冰了,一定要盛夏包两块毛巾。
盛夏说给你包包子里好了,冰化了当馅儿。
迟沐说怕寒气入体,将来生不出孩子。
盛夏眉头抽抽,要不是看他受点小伤叽叽歪歪,真想给他干晕。
下午户外活动时,连绵了几日的雨总算停了下来,天气放晴,太阳难得从云后钻了出来。
一伙人排着队下了楼,不知那管理人员按照什么顺序,将这些人分成了两组。
一组就在门诊楼下清理被雨打掉的叶子,另一组往东走,去食堂附近锄草。
自打实行连坐制度以来,同房间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
分别一小时,仿佛一个世纪,临走前不少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进行告别。
“你好好啊,千万要好好的,可不敢逃跑,马上我们就能相会。”
“你也是,要保重,不能出事,也不能想不开,我会等着你回来的。”
“我走了,珍重!”
“珍重,兄弟!”
彩毛撇撇嘴,悄悄地吐槽:“两个大男人恶不恶心。”
照烨斜睨他一眼,“你面前每天都有一对儿,怎么没见你骂街。”
“那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彩毛骄傲得好像在说自己一样,“他俩在一块儿就是养眼,就是合适,就是忍不住让人想祝福。”
照烨翻了个白眼,傻逼。
“诶,烨哥。”彩毛碰了碰他。
“怎么?”照烨不耐烦道。
“你怎么还没和木木哥道歉呢。”彩毛问。
照烨觉得不可思议,“我道歉?我凭什么和他道歉?”
彩毛也很有理,“凭你把人家打地上了啊,我都看见了。”
“那是你没看见他打了我两拳,我才还手的。”照烨咬牙切齿地解释道。
“不可能,木木哥怎么可能打人呢。”
“怎么不可……”
“就算他打人,肯定也是因为烨哥你说了什么,惹恼了人家,不然木木哥绝对不会主动动手的。”
照烨听他这么说,真想干脆给他一拳,把他牙打碎,看见另一个组已经在走了,推了他一把,“滚,别在老子跟前晃。”
“烨哥你放心,我会照顾我自己的——”
“谁特么问你了。”
也是巧了,六人里,小婉、彩毛、苏钰和盛夏都被分到了另一组,门诊楼的这一组只剩下了照烨和迟沐。
迟沐这人其实很轴,除了在盛夏面前能屈能伸,旁人都无求所谓。
劳作中,照烨挪过来,“哼”了一声,语气不屑,“装出那副样子,得到她的爱了?”
迟沐眼皮都没抬,医院里的树叶不论什么季节都是枯黄又破碎,他不动声色地捡起,正脸都不瞧他。
“你为什么不告诉盛夏失忆前的事情?”
迟沐听到身后的人问,刹那间眼神忽地一闪。
“没必要。”他说。
身后嗤笑一声,“是没必要,还是你有事情不敢告诉她?”
“你的秘密,怕她知道。”
迟沐捡树叶的动作一顿,忽地沉沉笑了两声,他转过身,“我有什么秘密?”
照烨其实也在猜,“当然是,不可告人的事。”
迟沐偏开头短促地一笑,“说了句废话,就想来套我的话。”
他反问道:“这里的人,谁没有点秘密?”
“不过,我和盛夏之间,永远没有秘密。”
另一边,b组被带到食堂外,领完工具之后开始干活。
“可能还会下雨,大家不要淋到雨。”
管事大汉冲人们说了一句,也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到,说罢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