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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朝没好气笑了一声,正想抽回探出的手,林青蕊突然靠住,依着男生温热宽厚的掌很重很重地喘气,仿佛一只病危的小兽。
残酷的真相不能击倒她。
但是美好的回忆会——一边是母亲凌乱的字迹,一边是春日和伙伴们游手好闲的时光。
喉间的花蜜和涌出的泪,是谁更甜一点,又是谁更咸一点。
林青蕊不知道,只是攒紧了天生的断掌。
张哲远一僵。
周朝更甚。
林青蕊重重喘过之后,转头埋在周朝覆着薄茧的掌中,依着张哲远没二两肉的肩膀,热泪无声汹涌而下。
她基本不哭,要哭也是哄人上当的假哭,真哭是像现在这样,不声不响,只有鼻息会变重,变潮。
多聪明的脑子。
多笨的脑筋。
从来不懂眼泪不是躲着流的,要让人看到、心疼才叫流泪。
张哲远悄悄把早上从林青蕊那里抢过来的巧克力还到她手里。
周朝动也不动。
他不是第一次触到她的泪,但还是不能习惯。指间流淌的苦涩的水从热变冷,再到冰冷,他的手袖、张哲远的肩膀都湿了。
周朝偏头看去。
只能看到颤动的发丝,林青蕊的眼角狭着,像是镶了钻石,一闪一闪。
周朝胸口堵住,堵得严严实实,就连血液也放弃循环了。
他那时应该抱住她的,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可他没有,他对她的难过感同身受却无法分担。苏月如的死亡是一条河流,林青蕊在河里,周朝在岸上。
他那时就算抱住她打破砂锅问到底,又有什么用?她要去刀山火海,要撞破南墙,她要撕开所有人的伤口,要热烈暴戾地燃烧、摧毁,她要在混乱中大笑,那是她的权利。
她要玩弄仇人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