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一共会死7个人。但火车还有最后一个小时就到站了,最后一个死者还没有出现。难道是小元死后,她受到良心谴责,手下留情了?或者是,最后一个死者要到最后一刻才出现?
距到站只剩40分钟的时候,杭一实在无法保持冷静了,他找到陆华,着急地说:“你还没有想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吗?”
陆华一夜没睡,加上巨大的精神压力,他眼睛浮肿,眼内布满血丝,带着近乎绝望的口吻说:“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了……没有任何提示,而且之后也没有人死去了。当然我不希望有人死去,但哪怕再出现一点儿提示……”
他烦躁地停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因焦急和忧虑已经有些胡言乱语了。杭一的心绪也跟陆华同样混乱,但听了陆华这番话,他倒像是忽然获得了某种启迪,说道:“为什么小元死后,就再没有人死去了呢?”“我不知道,也许是时间未到。也可能是冯亚茹察觉到我们已经解开了一半的谜,她不打算再让我们获得任何暗示了。”“听着,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但刚才我突然意识到,距离到站只有40分钟了,也许最后一个死者不会出现了。”陆华抬起无神的双眼:“那又怎么样?”杭一目光如炬地盯着他:“我们之前曾猜测过,冯亚茹定下的这个‘规律’,也许跟小元有关系。现在我们做一个更大胆的假设——假如不仅仅是‘有关’,而是小元就是‘规律’本身呢?”
陆华的眼睛睁大了:“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判断方向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们一直认为,死去的人是因为他们做了某件事,触碰到了‘死亡机关’。但实际上,这些人之所以会死,可能是因为某个人会在每天的某些时间做某件事,而每当他做这件事的时候,火车上就会死一个人。”
陆华坐直了身子:“‘某个人’指的就是小元?”“是的。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自从小元死后,就没有死者出现,因为‘规律’本身已经不在了!”陆华张着嘴愣了半晌,问道:“但是,这仅仅是你的推测吗?有没有什么判断的依据?”杭一说:“第一,冯亚茹在候车室就跟小元母子接触,我不认为是无目的的。即便上了车后,她也一直跟小元保持着紧密的关系;第二,你有没有注意到,每次有人死亡后,冯亚茹都尽量不让小元知晓。当我们找到她,说出我们猜测的‘规律’时,她也把小元母子支开。本来我以为,可能是她不想让小元接触这些可怕的事情。现在想来,也许另有含义,那就是,她要想方设法避免小元知道,其实这些死去的人跟他做的某件事有关系!”
“嗯,有道理!”陆华有些激动地说,“我明白了,小元每天在做的这件事,就是‘死亡规律’!”他又瞬间陷入困惑,“但是,到底是什么事呢?”
“这就只能问她母亲了。”杭一站了起来,同时看了一眼手表,“要快,还有半个小时。”
两人朝小元的母亲走去。小元的尸体此刻安放在下铺,他的母亲守候在他身边,悲伤而慈爱地看着他的小脸,这画面让人心碎。但时间紧迫,杭一无法多愁善感了。他走过去说道:“大姐,有几个非常关键的问题,请您务必要回答我!不然半个小时后,火车上的人都会死!”
小元的母亲木然地抬起眼帘,望着杭一。杭一着急地问:“请您好好想想,他有没有每天坚持做某件事,而且一天当中只做一次?吃饭、睡觉这些除外。”小元的母亲神情呆滞地摇了摇头。陆华扭头瞥了一眼躺在斜对面上铺的冯亚茹,发现她坐直了身子望向这边。陆华的心攥紧了一下,他本能地感觉到,冯亚茹的注意说明他们找对方向了!
杭一焦急地等待着小元母亲的回答,但失去了孩子的母亲,已万念俱灰,对全车人的性命也不在意了。她俯下身去,用手温柔地抚摸着儿子的小脸,眼泪又夺眶而出:“小元,你到那个世界也好。天堂里没有疾病、灾害和死亡,你可以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那里,玩玩具、吃糖果、和天堂里的小朋友一起玩耍……”
这番话让旁边的每一个人都心酸难受,忍不住黯然泪下。杭一看出来,他没法从小元母亲这里获得什么实质性的信息。他站起来,长叹一口气,打算想别的办法。
突然,他脑子里穿过一丝电流,扭过头望着小元的母亲:“刚上火车的时候,你说过,小元现在正在换牙齿,不准他吃糖,对吧?”
小元的母亲抬起头:“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话,太残忍了吗?”“对不起,对不起……”杭一忙道歉,但他仿佛一下明白了什么,抓着陆华的手臂,把他带到了远一点儿的地方。陆华莫名其妙地问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