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砌牌时,他已记住了大部分牌的位置,只要骰子落定,他就提前知道林公子会拿到什么样的牌了。
结果正如他预料的那样分毫不差。他方才趁验牌之机,已记住了桌上牌九的各自花色和位置,林公子再怎么洗牌砌牌,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在猜到对方底牌的情况下和人对赌,他不敢说十拿九稳,却也大占赢面。虽然在鸿运赌坊头牌档手面前,没人敢轻易出千,但靠赌术获胜,却是正大光明。
三个筹码仅剩下两个,齐小山在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老天别对自己太过残忍,根本不给他一丝机会。像是听到了他的祈祷,第二把骰子落定,他就知道赢定了,立刻毫不犹豫地加注,扳回了一把。
一副新牌又倒在桌上,齐小山借验牌之机记住了大半。凭着这过人的赌术,他输赢的次数虽然相差不大,但每当遇到有把握赢下的牌,他都加注追杀。凭着这过人的赌术,没用多久,他面前的筹码就渐渐堆成了小山。
林公子先后拿出六万两银子坐庄,不过最后大多到了齐小山手中。他终于气急败坏推牌而起,对齐小山道:“齐少爷手气真旺,不如你由来坐庄好了。”
齐小山也不客气,坦然坐上庄家的位置。一旦摸到牌九,他信心更足,由自己来洗牌码牌,他能记住的牌就更多了。不过几把一过,他就发现自己低估了对手。虽然现在他能记住更多的牌,但却无法准确记住三个对手的牌,且是否加注主动权在三个闲家手中。而三个对手赌术也甚是精湛,也在靠眼光在记他的牌。这赌局演变成双方拼眼光斗记忆的博弈,而他要同时应付三个对手,难度可想而知。
方寸间的搏杀在继续,半天时间很快就过去,双方来来回回,齐小山面前的筹码一直不见增加。照约定,双方休战用膳,趁这机会,那书生来到齐小山身边,有些焦急地道:“你以一敌三,实在太过艰难,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齐小山摇摇头:“我应付得过来。”
那书生无奈叹了口气,只得叮嘱道:“心无旁骛,专心致志。谁的注意力更集中,更持久,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用过晚膳,赌局继续。齐小山牢记书生的叮嘱,不再考虑胜负输赢,只集中精神留意着手中三十二张骨牌。见林公子也紧盯着自己手中的牌,他灵机一动,砌牌时故意放慢速度,让对方看清每张牌的位置,然后在将牌九推到场中这一瞬间,利用掌心的肌肉,将紧邻的两张牌巧妙地换了位置。这是一个小花招,却算不得出千,监场的档手虽然发现了这点,却也没有制止。
齐小山的手法骗不过鸿运赌坊的头牌档手,但骗过林公子他们却绰绰有余。林公子只当已记清了那几张牌,骰子落定,算算自己吃定了庄家,他不禁对齐小山冷笑道:“我叫你的底!”说着,将筹码尽数推出。
齐小山淡定自若地分牌,然后将四张牌两两配对。档手将几个人的牌一一翻开,长声喊道:“庄家至尊,通杀!”
“不对!他在出千!”林公子拍案而起,气急败坏地大叫。档手扫了他一眼:“不知林公子可有凭证?”
记得某张牌的位置,发到对方手中却变了模样,这显然不能作为凭证,林公子顿时哑然。档手见他无语,便道:“我没有发现谁在出千,庄家通杀。”
筹码尽皆堆到了齐小山面前,六万多两的筹码一下子变成了十三万两。他慢慢将筹码仔细码好,然后用挑衅的目光望向林公子:“我看林公子今天已经输光,还要不要继续?”
林公子双目赤红,猛然从怀中掏出几张纸扔到桌上:“这是齐家庄的房契地契,当初作价是十八万两。我要与你决一死战!”
齐小山心中一阵激动,强压兴奋道:“好!等我去趟茅厕。”
匆匆离开赌桌,齐小山躲到没人的地方强令自己镇定。当他自觉心平气和之后,这才走向大厅。就在这时,突见家乡小镇上一闲汉由人丛外挤了进来,抹着满头汗水对他小声道:“齐少爷!齐老爷不行了,齐夫人让我给你送个信,让你立刻赶回去。”
齐小山心中略一犹豫,依旧大步走向赌桌。齐家庄的地契房契就在眼前,他不能为任何事分心。他要拿回他失去的东西,没有什么事可以阻止!
气定神闲地坐到桌旁,齐小山立刻将所有杂事赶出大脑,平静地对档手道:“可以开始!”
这一场豪赌从黄昏一直鏖战到第二天正午,当齐小山终于拿回失去的地契房契时,不禁泪如雨下。见林公子满脸灰败地瘫在座位上,他心中报仇的快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我赢了!”他喃喃自语着,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仔细将房契地契收入怀中,来不及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