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怎么能不给俞将军面子?”他捋着颌下三柳青须略一沉吟,“嗯,本帅帐前正好缺一名书记官,公子就暂且委屈一下吧。”
书记官通常只负责记录一下会议纪要,或替主帅撰写官函和奏折,完全没有过问军事的权力。武延彪话音刚落,赵文虎与李寒光就忍不住要替云襄出头争辩,却被云襄抬手拦住。就见他若无其事地武延彪笑道:“在下并非要到武帅帐前谋一个差事糊口,所以武帅给我个什么名分都不重要。我七日之内从江南奔驰数千里来见武帅,只为一件事。”
“什么事?”武延彪不以为意地问。
云襄沉声道:“我得知瓦剌将以四王子朗多为前锋,以南宫放为内应,将在一个月内进犯大同,而大同守军似乎并未做好充分的应战准备。”
“大胆!”武延彪浓眉一跳,拍案质问,“瓦剌乃天朝盟友,你口出挑拨之词,难道不怕本帅治罪?”
云襄坦然迎上武延彪炯炯目光,从容反问:“瓦剌真是盟友?”
武延彪发现对方的目光中,并没有一丝面对位高权重者的自卑和畏缩,这令他有些惊讶,同时也让他意识到,在这貌似柔弱的书生面前,任何官威或官话都不起作用。他只得收起官样话,坦然道:“不错!瓦剌虽与咱们签有和约,但并不是咱们真正的盟友。不过你妄言他们将在一个月内进犯大同,有什么根据?”
云襄答道:“武帅驻守边关,想必对瓦剌大军的异动已有所觉,当知我所言绝非凭空揣测,并且这一月之期只会提前不会拖后。时间紧迫,武帅当立刻着手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大战,现在已不是探究我消息来源的时候。”
云襄身后的李寒光也帮腔道:“是啊!武帅,就算你信不过云公子,也该相信俞将军。云公子在江湖上交游广阔,事先得到瓦剌人进犯的消息也不奇怪。”
武延彪淡淡一笑:“镇西军驻守大同多年,如何抵御瓦剌人,难道还要外人来指教不成?”抬手阻止云襄的分辩,他又道,“云公子似乎对书记官一职并不满意,可惜你并非朝廷命官,本帅也不能罔顾国法让你领兵。正好镇西军有一支刚招募的新军在郊外训练,云公子与两位将军暂时去那里委屈一下吧。俞家军练兵之法天下驰名,赵、李两位将军是俞家军干将,当可助我早日练成精兵。至于云公子,就作为新军营监察官吧,替我监察整个新军训练情况,如何?”
监察官是个可大可小的闲职,虽比书记官地位高一点,却也没什么实权,更不能指挥调度军队。赵文虎见武延彪大敌当前却大材小用,正待为云襄力争,却被云襄抬手阻止,就见他对武延彪拱手一拜:“多谢武帅重用,云襄与赵、李两位将军,这就去新军报到。”
三人退出房门,赵文虎便忍不住质问道:“武延彪有眼无珠,如此轻视公子,你为何不据理力争?反而答应他做什么监察官?”
“是啊!”李寒光也连声抱怨,“想当初公子第一次见到俞将军,胸中似有百万雄兵,三言两语便激得俞将军与你打赌,演习场上稍显身手,更是令俞将军心服口服,将剿倭营指挥权拱手相让。这次为何不在武帅面前也露上一手,让他对你另眼相看?”
云襄摇头道:“当初我为了让俞将军许我兵权,事先可是下足了功夫。我对俞将军的脾气、爱好、秉性,以及俞家军的情况皆调查得清清楚楚,才能一步步照计划达成自己的目的。这世上像俞将军这样襟怀宽广、大公无私的将领毕竟少之又少。咱们这次来得匆忙,对武帅的性格、为人几乎一无所知,若想靠炫技耀能引人注目,恐怕结果只会适得其反。”
三人只顾沿着长廊边走边说话,没有留意到迎面过来的一个年轻将领脸上已然变色。待三人走近,才发现那将领拦在长廊中央,虎视三人冷冷问:“三位眼生得很,不知是哪位将军的部下?”
赵文虎见对方服饰跟自己一样,也是个千户,却用这种居高临下的口气质问自己,便没好气地道:“你管不着!”
那将领面色一沉,冷冷道:“你们属鸡属狗,在下原本管不着,不过三位既然在背后非议武帅,在下身为虎贲营统领,自然是要问上一问。”
赵文虎没想到这年轻的千户,竟是武延彪亲卫虎贲营的统领,正好又听到三人方才的只言片语,难怪要小题大做了。不过他自忖三人并没有说任何冒犯武延彪的话,便理直气壮地反问道:“你说咱们非议武帅,不知是指哪一句?”
那将领一声冷笑:“你说武帅有眼无珠,就凭这,我就可以将你交由军法处治罪!”
赵文虎原本是个寡言稳重的儒将,不过在得到俞重山提拔重用后,难免也滋长了一些骄气,何况方才武延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