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你放心,我会将他抚养成人,并教他做个善良、正直的人。”说到这云襄顿了顿,“以前我一直都叫他‘赵佳’,不过现在我却觉得,只有你这个父亲,才有资格给他一个名字。”
南宫放怔怔地望着云襄,眼里满是疑惑。从“赵佳”这个名字,可以体会到云襄对“南宫”这个姓氏的痛恨。不过现在他却让南宫放为儿子重新取名,从这可以感觉到,他对南宫放的仇恨,真的已经是烟消云散。
“我……真的可以给他取名?”南宫放怔怔问道,见云襄肯定地点了点头,他迟疑道,“我想为他取名南宫杰,这是我早就为他想好的名字。不知可不可以。”
云襄展颜笑道:“当然可以。南宫杰,生当作人杰,好名字!”
“真的很好?”南宫放紧张地盯着云襄,见云襄肯定地点了点头,他终于长舒了口气,心中大事一了,浑身感觉渐渐麻痹,生命也在缓缓离去。云襄见状轻声问:“你还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吗?”
南宫放指指自己胸前,云襄依照他的手势,从他的胸口掏出一块玉佩。只听南宫放吃力地道:“这是我南宫嫡传子弟才有的玉佩,请你转交给我儿子,并转告他,就说我对不起他们母子,从今往后,他将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这都是我的错,都是爹爹没用……”说到最后,已是泪流满面,哽咽难言。
云襄将玉佩收入怀中,握住南宫放的手轻声道:“你放心,我会将他当成自己的孩子。”
南宫放脸上略显宽慰,他缓缓闭上眼,喃喃问:“骆秀才,我曾经如此害你,你为何反而这般待我?”
云襄轻叹道:“我也曾经是如此地痛恨你,恨不能将你食肉寝皮。不过现在我却觉得,宽恕比仇恨,更能让人得到真正的安宁和解脱。”
南宫放神情复杂地望着云襄,突然用只有云襄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你可知是谁从我手中夺去了《千门秘典》?是死神,影杀堂排名第一的杀手。”他一声长叹,“他果然不愧是死神。”
云襄点了点头,却没有多问。虽然《千门秘典》是先师的遗物,隐藏有谋取天下的秘密,但此刻在他心中,已经没有当初的神圣。听到它的去向,他心中甚至没有一丝找回来的冲动。这时南宫放突然诡异一笑,悄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死神……不是男人!”
云襄一怔,正待细问,就见南宫放缓缓闭上了双眼,呼吸也渐渐微弱,就在云襄以为他已平静而逝时,他突然浑身战栗,牙关打战:“冷……好冷……”
他死灰色的脸上那种无助和惊恐,令云襄心生怜悯,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希望能用自己的体温,稍稍减轻他临死前的恐惧和寒意。南宫放突然抓紧了云襄的手,就像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嘶声叫道:“我不想死!我不想去那边……我爹爹、我大哥,还有欣怡和许多死在我手里的人,都在那边等着我……我……我不敢去见他们……”
云襄柔声道:“每一个来到这个世上的婴儿,都是一张白纸,是成长的环境和经历决定了他的善恶,因此,他长大后犯下的罪恶,并不只是他个人的罪恶,也是我们所有人的罪恶。所以,你爹爹和哥哥会原谅你的,欣怡那么善良,也肯定会原谅你。”
“真的?他们真的会原谅我?”南宫放挣扎道,他越来越虚弱,每一句话都得拼尽全力。
“当然,就像我原谅你一样。”云襄轻声道。南宫放放下心来,突然嗫嚅着嘴唇想要说什么,却虚弱得再说不出一个字。云襄忙将耳朵凑到他的嘴边,勉强听到几个断断续续的词:“瓦剌人要……镇西军……”
南宫放终于平静而逝,十八个武僧瞑目为他念起了往生咒。罗毅虽不是出家人,也不禁双手合十,为他默默祈祷。在死亡面前,每一个人,无论好人还是坏人,英雄还是恶棍,都一律平等。这是我佛的慈悲,也是出家人的本分。
云襄轻轻放开南宫放,起身对张宝和筱伯黯然道:“将他葬了吧,但愿他能往生天国。”
第二天黄昏,当云襄赶回大同时,就见城里的气氛迥异往常,街上不断有兵将疾驰而过,匆忙中透露出大战来临前的肃杀和紧张。
由于明珠坚持要回大同,所以武忠只得将她护送回将军府。云襄也立刻赶去面见武延彪,南宫放用明珠将他调离大同的举动,加上他临终留下的只言片语,令云襄十分担心。他知道南宫放必定为瓦剌人留下了一整套入侵计划,这计划一旦施展开来,镇西军必定危险万分。
明珠郡主的安然归来,竟不能冲淡将军府内的紧张气氛。众人在内堂见到武延彪时,只见他身着戎装,腰悬佩剑,竟是一副出征前的打扮。见明珠母女安然无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