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黑夜将无尽遐思拖曳得绵长,直至猩红光亮灼烫到指尖,池嫣才慢慢回过神来。
后知后觉,自己竟对这一行字发呆这么久。
她自嘲地勾起嘴角,遂即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地将宁泽延联系方式拉黑。
除此之外,那些有关他的照片统统删除。
仿佛要用这种决裂的方式,干脆地把这个人彻底驱赶出自己世界。
做完这些,她丢掉手机伸了个懒腰,敛神,随手从沙发上捞起件睡衣进了浴室。
等门再打开已是半个小时后。
池嫣拿了块毛巾胡乱擦了两下头发,继而懒得用吹风机,直接赤脚走到阳台上吹风。
犀利刺骨的晚风猛往她身上扑,替代掉心头烦躁。
她暗自呼出一口气,整个人轻松不少。
无意的一瞥,一辆吸睛熟悉的敞篷跑车正停在公寓下。
男人身体微弓,倚靠在车旁,领带被胡乱扯松,脑袋微垂,脸上映着昏黄色路灯光影,神情漠然。
而他的指尖夹了一根烟,时不时送进嘴里,漂亮烟圈被缓慢吐出。
完美的侧脸轮廓透着一种格格不入的怅然。
他何时也抽起烟了?
池嫣不由自主想起,从前宁泽延不喜她抽烟,每每看到都会皱眉说她糟蹋自己身体。
后三令五申不管用,就随她去了。
但其实在他面前,有烟瘾的她会控制好自己不抽。
似是注意到有人注视,宁泽延缓慢抬头不出所料的撞上池嫣。
两道目光遥遥对视,不似小说里描写的炙—热,倒像是在做无声告别。
宁泽延神情微诧,放下手里的烟,眼帘的凌厉被柔和替代,薄淡唇角掀起一丝笑。
旋即,他低头从西服口袋里拿出手机。
几乎是同一时间,池嫣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铃声在空间里响彻,惊扰此时气氛。
池嫣心稍稍一紧,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转身径直回房间。
锁门,关机,关灯,上—床睡觉。
一气呵成。
连某人发来的几条好友申请都当作没看到。
他爱站多久站多久,反正与她无关。
池嫣那股压抑的燥意又被勾起来,她低声“啊”了几声发泄,在床—上翻滚几圈才冷静。
而楼下。
宁泽延望着灯变暗,明白池嫣不愿意理他,手一点点收紧,没再继续打电话,依旧保持这个姿势站着。
没过多久,接到了远在N国的陆北煜电话。
“阿延,绑架池嫣的那伙人都被萧聿珩处理了,一个活口没留,惨不忍睹啊。”陆北煜语气散漫地发出感慨,还能听见后背传来风声。
“你是没看到,地上就剩了一堆森森白骨,要不是狗不吃骨头,这估计骨灰都让风扬了。萧聿珩这人,还真是比我想象中凶残。”
下手狠、冷、不留一点情面。
倘若与他作对,肯定是可怖对手。
“有其他线索吗?”宁泽延没心情听他在那边描述,哑声追问。
手机对面传来陆北煜吊儿郎当地痞笑,“那肯定,也不看看我是谁,目前查到了点蛛丝马迹,顺着这条线往下查还需要点时间,不过应该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嗯。”宁泽延眉头松开,一半脸庞融在黑夜,看不清神情。
“哎,明天你的订婚宴我估计是没法抽身赶回去了,先祝你新婚快乐,回去再好好请我喝杯喜酒……”
话还没说完,又惨遭宁泽延无情掐断。
谁让他说的话欠扁又扎心,没一句人爱听的。
翌日早上。
池嫣早早醒了,敷了片面膜为今日杂志拍摄做准备。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亮了,是萧聿珩的来电。
“南南,伯父的事我都知道了。”清醇男声灌入耳膜,带着让人安心的语调,“不用担心,我已经联系上最厉害的律师为伯父辩护。”
池嫣不禁诧异。
萧聿珩竟这么快知晓,她隐约有种被人监视的不自在感。
但对于他的好心帮忙,依然真诚的道了谢。
挂断电话后,她扯下面膜,简单洗了个脸便与莫安一起出发到拍摄场地。
路上有些堵,一个红灯等了十分钟还卡在原地。
池嫣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视线被酒店外的照片吸引,表情有一瞬滞住。
金碧辉煌的皇庭酒楼门口,铺了七八米远红毯,豪车聚集一堂。
而侧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