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了账先行离开的池嫣与萧聿珩,来到地下停车场取车。
“我送你吧。”萧聿珩主动邀请,绅士地拉开副驾驶座车门,目光还原到原先的温煦。
池嫣朝他晃动几下食指套着的车钥匙,挑着眉梢,“我今天开车来的。”
萧聿珩只好作罢。
临分别时,再次向池嫣表态。
“既然你如今不喜欢宁泽延,那我就还有机会让你喜欢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
他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有遭一日可以站在她身边。
池嫣哑然,目光怔愣几秒,不知该说什么。
她以为话说得如此直白,萧聿珩该懂得她的意思。
难不成真要老死不相往来,连朋友都做不成?
萧聿珩笑着,没再给池嫣拒绝他的机会,摆手上了车。
见状,池嫣也只好心事重重地往前走,找到自己的车,踩下油门离开。
驶离片刻,她余光瞥了眼后视镜。
宁泽延的车已经跟了十分钟。
这人搞什么鬼。
池嫣正头大,手机震动,显示是宁泽延来电。
她眼眸微动,用蓝牙耳机接听,不耐烦道:“说。”
“开慢点。”男人沉声。
无聊。
池嫣直接挂了电话,鞋底踩实,车速爆表,在一众车辆间游刃有余地驰骋穿梭。
快到肉眼都看不清车子,只能看到一道华丽残影。
疾风呼啸卷起池嫣的头发,她狂拽一笑,神情享受。
一路骚曹作,各种甩尾,从闹市飙到山路。
她倒是想看看,宁泽延怎么跟。
宁泽延也被惊艳到,表情流露出欣赏来,不可置信池嫣的车技竟然这么溜。
但另一方面,脸色也愈加阴沉。
一路穷追不舍。
接连一个半小时,宁泽延的车都跟在池嫣车的屁股后面,保持安全距离,没被她甩丢。
池嫣舌尖抵着上颚,眸底浮现出几分说不上来的躁意,心一横,故意将车开上蜿蜒曲折的环海公路。
这段路是出了名的难开。
连赛车手都不敢贸然在这开车。
没有路灯,漆黑一团的夜色将陡峭山路都吞没,一路都只能靠着车前灯判断路况。
半小时前下过一场雨,轮胎摩擦过地面还在打滑。
可池嫣却没有要减速的意思,打动方向盘。
眼神无畏,反而充满对挑战的兴味。
车急速行驶时的低鸣声几乎要盖过狂浪拍打礁石的声响。
宁泽延手紧紧握住方向盘,眼眸一紧,周身气压压得极低,仿佛山雨欲来前的暴怒。
眼看着池嫣还要往更危险的山顶开去,他绷着脸,丝毫没有犹豫地抄到更危险的近道。
呼啸着,在狂风中直咧咧一个甩尾横冲。
干脆利落的横在了道中—央。
远光灯映照着朝他开来的池嫣。
而他车子身后一米距离不到的地方是山崖边缘,栅栏在风中摇摇欲坠,好似下一秒就要断裂般。
更别说扛住撞击。
池嫣猜到宁泽延的用意,越发恼火,脚并没有松,反而速度更快。
距离越来越近。
两个人似在对峙,谁都在等对方妥协。
宁泽延松开手方向盘,黑眸深邃而从容,越过刺眼光茫与池嫣对视,气场一如以往的冷厉。
像是心甘情愿献祭生命的王。
眼看着车就要撞上,池嫣咬着牙,在紧要关头还是踩了刹车。
“砰”的一声,两辆车相撞。
宁泽延的车因为惯性往后倒退滑行一段距离,就差一点点便磕上了栅栏。
真他—妈疯子。
池嫣手攥成拳,眼睛泛红,转瞬即逝地闪过一丝慌乱,发泄般砸在方向盘上。
心中一口郁闷迟迟挥散不去。
她隔着玻璃,怒瞪着宁泽延,咬牙切齿。
手往下滑,摸索到烟,抽出一根咬在嘴里,两手虚虚一拢,火苗窜起。
瞬间暖和了她被风吹得发凉的手。
烟圈缓缓从她嘴里吐出,缭绕过不耐烦的眉眼。
视野中,宁泽延下了车,如鹰隼般的眸子幽沉发冷,笔直望着池嫣,大步走到她车子旁。
大手拍打着车窗,沉声含哑,像是压抑着怒气:“下车。”
池嫣充耳不闻,仍在车里吞云吐雾,直到最后忍不了男人灼灼的目光,才低骂一声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