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刚刚刮来的让人非常有舒适感的暖风未消,地处奇缘山下的荷塘村人便又似乎陷入了寒冬。
一大早,妻子轻手轻脚地走到躺在床上的丈夫柳岩山身旁说:
“哎——我对你说,今个我不能再去干集体活儿了,肚子实在地撑不下去了,你我都几天没正经的吃一顿饱饭了,难道真的要等死吗?我必须瞒着队里去到野外找点儿野菜、树叶子或其它能饱腹的来煮熟了哄哄自己的肚子吧!”
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觉的柳岩山愁容满面地望着妻子说:
“都是我这该死的不争气,偏偏这个时候又得了病,不能为你分担忧愁,我死了就算了事,省得牵连了你,到时候你去找个好男人嫁了,我也心安理得了。只是,可惜,你的肚子里还怀了我的孩子,我即便是死了也是个罪不可赦之人呢!”
妻子不忍地用手拥了一下自己的丈夫,娇妮地说:
“不许你大早上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去去就回,找点儿好吃的就来喂你,有我在,就饿不死你,这儿的孩子还等着你挣饭吃,等着你好好的疼爱他呢!”妻子苦笑着摸摸自己的肚子就步入门外。
岩山妻挺着个大肚子从村边的小路偷偷地顺着一条小沟走到村西头。
她瞅瞅正在农田里一群干活儿的人们,生怕被在那儿领头的组长望见,那是要扣罚工分的。
她左右寻找,好歹搜寻到一线生机。
她迷迷糊糊的望到乱七八糟地趴在地上的,顽强地攀爬在树干上的忍冬的长蔓。可是,走近一看,它那没被寒冬冻坏的绿叶早已被别人抢先采摘得干干净净的了。
一阵冷风吹来,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此时只见一道金光和一道银光,嗖地一声从忍冬葀子里向她扑来,陡然,似乎有两个滑溜溜的东西神奇地钻入她的怀中,又酥酥好像拱进她的肚子里。
“啊呀,难道是我中邪了?”岩山妻一阵子恐慌和胆怯。
“大白天的,是我多疑了吧?走吧,别疑神疑鬼的了,还是得顾自己的肚子饥荒啊!”
她不由自主的懊悔地叹了一口气,又望着远方的一片发绿的洋槐树走去。啊——洋槐树上只要是伸手能够采摘得到的枝桠上刚露头的嫩芽子,也是早就被别人採摘光了。她泄气地喘了一口气,可怜啊,俺想用树叶子蒸熟充饥哄骗自己肚子的希望还是破灭了。
然而,她心中偶尔泛起了一丝甜意——对啊,就是在这个地方,那是大部分忍冬刚露花蕾而又有一片忍冬花期正盛的时候,也是自己新婚不久,大概就是去年比此时晚一些的这个时候,她的丈夫柳岩山拽着她,在开满金银花的花丛中,疯癫地摘花。
白银般的花儿,香啊,香得使人醉!他采几朵,在自己的手中仔细的观赏,花儿啊,真美——雅秀,芳香。
“哎——看看啊,这花儿就像是你,多美啊,花儿比人人如花,媳妇如花醉芳华。你美了,我醉了——”柳岩山一下子把新媳妇抱着,亲吻了起来。
转眼间,银花变成了金花,满藤蔓上的金花黄啊,黄得像金子。
柳岩山又是非常兴奋地拉着妻子,说:
“你看这银花金花相伴相依,真如你我,你我真是醉一回啊!”他一边采摘,又一边对着被她羞红了脸蛋的妻子,说,“我去找寻最好的金银花采摘,采摘后晒干,卖给医药公司,卖来的钱给你做件花衣裳,让你更像个美人,美得像貂蝉,像杨贵妃。”
岩山妻被她的丈夫夸得无所适从,浑浑而飘然,只是不住地笑,差点儿笑出了声。
柳岩山望着面前如花似玉的新媳妇,突然把采摘下来的金银花抛洒在地上,又是忍不住地把新媳妇抱着亲吻了起来。
集体干活的社员正在远处大田里种庄稼,男的女的,一齐望着这对男女,双手拍着屁股,大声的豪爽的野蛮地笑着,哈哈哈,大白天的,两口子真是不害燥啊!哈哈——哈哈哈!
“让他们笑吧,笑死就没有工分了,咱不管他们,我俩只管我们自己的,我今天让你怀上了,你明年就给我生个娃,生个双胞胎,女的:一个叫金花,一个叫银花;要不生两个男的,一个叫春风,一个叫秋硕,我俩的愿望一定能实现。”柳岩山放开了新媳妇,不停地望着她,说,“人家都说这奇缘山下有神仙,金银花有灵气,当然了,我和你在这儿相拥相抱,也一定会感动了神仙,染上了灵气的,如果是真的怀上了,那么我俩的孩子也一定会有出息,一定会了不起的。”
“你个作孽鬼,真是太不地道,看看你,又是亲,又是抱的,满田满地的人你就不怕人家笑话,等不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