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妃走后,殿内重归宁静,但齐舞阳的心绪却无法平复。!q~i_u?s*h¨u,b.a+n/g_.,m^e*
太子妃要办秋宴的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荡开层层涟漪。这绝非简单的赏花宴饮。
太子妃在太素宫大火中“受惊”回宫后,沉寂多时,如今突然高调复出,还以秋宴为名广邀宗亲命妇,其用意耐人寻味。是宣告地位稳固?是试探各方态度?还是……另有所图?
她想起宁王那句轻描淡写的“热闹些自然好”。看来,这场秋宴,怕是真的要“热闹”了。靖国公府与太子之间那勉强维持的平静水面下,暗流汹涌;朱良娣与太子妃的明争暗斗;还有宁王那深藏不露的推波助澜……这秋宴,恐怕是各方势力角力的新舞台。
宁王踏着月色回来时,齐舞阳正坐在灯下,手里捏着温婤的信,目光却有些飘远。桌上还摊着信王妃带来的几件精巧土仪。
“在想什么?”宁王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在看到她时柔和了些许。
齐舞阳回过神,将信小心折好收起,指了指桌上的东西:“信王妃送来的,说是地方上的稀罕物。人刚走不久,风风火火的。”
宁王踱步过来,随意拿起一件木雕小摆件看了看,又放下。^暁,税?C,M?S? ?勉\费-越~犊-“她倒是念着你。”
“是,人也精神许多。”齐舞阳顿了顿,抬眼看向宁王,决定直接切入正题,“她带来了个消息,皇后和宸妃娘娘那边透出的风声,太子妃……要大好了,准备在宫里办秋宴,邀请宗室女眷。”
宁王眉峰几不可察地一挑,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哦?终于要露面了。看来,东宫里的‘惊’,养得差不多了。”他走到软榻边坐下,接过寒酥奉上的热茶,慢条斯理地吹着浮沫,“这宴,倒是办得恰到好处。”
“恰到好处?”齐舞阳不解。
“父皇近来正为和宁的事情烦心,京中若过于沉寂,他老人家怕要觉得底下人太闲了。”宁王呷了口茶,眼神幽深,“太子妃这一病愈就设宴,既显了储妃的贤德,又能让父皇看看京中贵妇们一派祥和,岂不正好?至于这祥和底下如何……呵。”
齐舞阳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皇帝需要表面的平静,太子妃此举投其所好。而宁王,显然乐见这场祥和宴席下暗藏的风暴被搅动起来。
“靖国公府刚探望过太子妃,太子妃就‘大好’并设宴,这时间也未免太巧了些。′如~雯_徃^ /首¢发?”齐舞阳蹙眉,“太子妃与靖国公府之间,真能就此放下芥蒂?还有那朱良娣……”她想起信王妃提到朱良娣时那不屑又隐含忌惮的语气。
“放下?”宁王轻笑一声,带着冰冷的嘲意,“几条人命,一场大火,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据说’……这梁子,早结死了。靖国公府如今低头,不过是形势比人强,太子妃还在那个位置上,他们就得捏着鼻子认。”他放下茶盏,指尖在光滑的紫檀木案几上轻轻一点,“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呢”
齐舞阳心头微凛,宁王寥寥数语,已将东宫那看似平静下的纠缠勾勒清晰。太子妃要借宴立威,朱良娣要借宴争宠夺权,而靖国公府,恐怕是带着一肚子怨气与算计赴宴。
再加上……她看向宁王。
“那我们……”
“自然要去。”宁王截断她的话,语气笃定,甚至带着一丝期待,“如此好戏,岂能错过?”
殿内烛火摇曳,映着两人身影。窗外的秋虫低鸣,衬得殿内愈发静谧。宁王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安静地坐在一旁,偶尔翻动一下书页。齐舞阳也重新拿起账册,心思却难以完全沉入那些数字。
太子妃的秋宴像一片沉沉的阴云,悄然笼罩下来。她预感到,那场即将到来的宴会,绝不会只是赏菊品蟹那么简单。
她轻轻吸了口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过了两日,果然接到了东宫的请帖。
到了宴请那日,天未破晓,殿内已燃起暖黄烛火。
寒酥捧着鎏金漆盒跪在妆台前,盒中整整齐齐码着七套头面,最上头是宁王昨儿个从波斯商人处买来的红宝石缠枝莲纹簪,在烛光下泛着妖冶的血色。
“王妃可是要戴这支?“寒酥指尖悬在簪子上方。
“不必。“齐舞阳回过神,指尖划过青竹纹妆匣,取出一支点翠嵌珍珠的蝶形步摇,“太子妃既称病初愈,咱们便别太鲜亮了。“
蝶翼上的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