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府外猛地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迎亲队伍到!”
万俟云瑶的心骤然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无法呼吸。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一种强烈的恐惧涌上心头。
她被侍女搀扶着,一步步朝着府门外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刃之上,痛彻心扉。
那沉重的脚步,仿佛承载着她所有的痛苦与无奈。
当她走出府门,看到那浩荡的迎亲队伍,以及马上志得意满的太宗桀时,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
喧嚣的锣鼓敲得震天响,大红的绸缎几乎要将整条长街映红。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看似喜庆,却难掩一种强加于人的蛮横。
万俟云瑶身着嫁衣,站在略显寒酸的迎亲队伍旁,大红嫁衣穿在她身上,却像是沉重的枷锁。
街边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那些目光像针一样刺在她身上。
她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眼前阵阵发黑,世界仿佛只剩下那令人窒息的绝望——嫁给太宗桀,那个她想到名字都生理性反胃的男人,往后余生,皆是炼狱。
马蹄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嚣张的气焰。
太宗桀一身锦衣,勒马停在队伍前,翻身下马的动作都透着不可一世。
他扫了一眼略显寒碜的仪仗,嘴角撇过一丝不屑,随即目光便黏在了万俟云瑶身上。
“云瑶妹妹。”
他语带狎昵,仿佛叫的不是未过门的妻子,而是某种玩物,“时辰到了,莫让本少主久等。”
那眼神露骨而贪婪,毫不掩饰地在她玲珑的身段上游走,引得他身后的几个随从也发出暧昧的哄笑。
万俟云瑶胃里一阵翻腾,几乎要呕出来。
她猛地别过头,死死盯着地面龟裂的石板,仿佛那里有什么救赎。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一丝刺痛,才勉强压下喉头的哽咽和眼底的热意。
太宗桀见她这副模样,非但不恼,反而觉得更有趣味。
他上前一步,带着一身酒气和劣质熏香混合的味道:“走吧,我的好新娘。”
那动作粗鲁而直接,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万俟云瑶默不作声,在亲人们的目视下上了马车。
一路上鞭炮齐鸣,万俟云瑶却觉得吵闹。
“小姐,大喜日子,你开心……”
侍女还没说完,一声断喝,如平地惊雷,骤然炸响。
“给我把人留下。”
这声音并不算特别响亮,却蕴含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力量,瞬间压过了街面上所有的喧嚣。
锣鼓声戛然而止,看热闹的人群也为之一静,连太宗桀那几匹躁动的马都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慑住,不安地刨着蹄子。
太宗桀脸上得意的笑容也凝固了。
话音未落,数道身影仿佛凭空出现,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迎亲队伍与太宗桀之间,动作迅捷如电,带着凛冽的杀气。
他们如同几柄出鞘的利剑,瞬间隔断了前路。
为首的男子,一袭青衫,简洁利落,却掩不住卓然的气度。
他身形挺拔,宛如崖上青松,任凭街风吹拂衣袂,自岿然不动。
面容算不上极俊美,却棱角分明,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峭。尤其那双眼睛,深邃锐利,目光扫过之处,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结,带着一种直透人心的审视感,让人不敢与之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