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照办,然一圈查下来,孙氏被毒死一事竟还是没有半点儿进展。
对此,秦江明已经能完全确定,当年这事多半就是徐朔珩自己亲手干的,并没让任何人沾手。
当然,时沛自是不在这任何人之列的。
只是这人嘴巴比钢铁还硬,被捉进大牢至今,不管如何用刑,他始终都没说出其主子的半个不字。
然时沛忠心,却不代表徐朔珩的其余手下全都能够一直如此。
秦江明一番斟酌,很快就到狱中再次提审了阿森。
此人之前因刺杀事件落网,在供出时沛后,他就一直守口如瓶,并未再吐露过其他任何事情。
此番秦江明将徐府以及赵州山庄最近的一系列变故告知,最后还温言保证会对他坦白从宽。
阿森实在没想到自己在狱中短短时日,外头竟已这般天翻地覆,一开始还以为秦江明是在诈他,于是一脸无动于衷地不予理会。
紧接着什么孙氏骸骨的检验报告,什么山庄柳氏的认罪书,还有舒荷的口供等等,诸如一系列证据出具之后,他就当场傻了眼。
秦江明觑着他的神色继续有技巧引导,阿森终于认定主家当真已在劫难逃,不多久便心防尽破,只想自己能被宽容处理,当即就将徐朔珩如何指使他们杀死宣平侯,之后又如何让他们刺杀燕乘春等一系列事情说了清楚。
阿森是柳氏嫁给徐朔珩数年后才被时沛招到身边的,平常主要是帮着管理南郊庄子的那群江湖人,做的事中最惊天动地的也就以上供述的两桩,至于徐朔珩的旧事他却是一概不知,故而要审清孙氏之死,唯一的突破口还是时沛。
正在秦江明琢磨如何撬开时沛的钢嘴时,苏淡云终于收到了师父的回信。
事实上,从赵州一回来她就飞鸽传书给了自家师父,托其找穆老打听下支玉门的情况。
关于穆老卖药的渠道,她在蛇影山时就不放弃的问过多次,然穆老只说他跟人家合作时就签了什么生死契书,那上头双方都承诺了绝不透露彼此身份,这是江湖规矩,对方一直信守承诺,他也需要如此。
她实在不知要如何让老人家开口,这次去信时索性就提到了赵州的调查结果,告知自己遇到有人从支玉门手上买了“离殇”、“坠梦”等多种奇毒。
最后也不知是这些信息起了作用,还是师父他老人家私下用了什么办法,总之等她收到回信时,信中就清楚写下了支玉门当年的一些内部情况,同时还告知了当年支玉门中,负责跟穆老接洽帮其卖药之人。
那人早在支玉门内讧时就被杀死了,不过顺着穆老提供的有关支玉门内部之相关描述,燕乘春动用了些江湖人脉,倒是很快就锁定了其中几人,之后又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就寻到了过去多年里一直跟时沛交易之人。
那人如今独立了门户继续做着支玉门的老本行,只是没了像穆老这样的厉害药师,他如今所卖之药跟黑市里卖的也无甚区别,而官府对消息买卖查得愈发地严,进一两年他的买卖可谓是惨淡无比,等燕乘春找上门时,他都已经在琢磨是否要带领全门派成员改投乞帮了。
燕乘春之前还担心此人也讲什么江湖规矩不肯开口,结果对方听说了他的来意,直接就按消息买卖的价格开出了八千两的价钱,毫无负担地把跟时沛签过的什么生死契约抛诸了脑后。
对此,燕乘春自是不会拒绝,很爽快就掏出八千两的银票一给,然后当日就从对方手上拿到了一本账簿。
那账簿上头清楚标明了时沛过去买药的所有记录,且买药时通常会先道明用途,继而才由卖药人根据对方的用途给其推荐合适之药,故而这账簿除了记下所买何药,竟连时沛买这药的用途都有标注清楚。
看着这天降的金主手翻账簿一脸狐疑不信,衣衫褴褛的掌门人心口突突,生怕对方把那八千两银票拿回,当即谄媚笑着真诚补充。
“小兄弟放心,这东西绝对货真价实,可不是我瞎编出来骗你银子。按理说咱们的确不能留这一手,可江湖处处是坑,咱这才不得不多留个心眼,瞒着买药之人偷偷做了这些。如此万一对方发起癫来想要灭口,又或是对方之祸事让官府查到咱们,这也好歹是个能自保的东西不是?”
燕乘春没想到此番收获如此之大,一回去就连忙带着证据面见了秦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