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寒带着纪暖为他准备的鞋子,干粮和自家晒制的草药上路了。
在童县有人接应他。
他们只把他送到村口,这一趟,归期不定,厉母落了泪,厉初和纪半梅也都红了眼眶。
纪暖嘱咐他记得时常写信报平安。
厉寒一一允诺,才转头离开。
纪半梅欲言又止,女婿清醒的时间并不长,小夫妻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如今厉寒又要回军营里去。
在纪半梅的心里,军营不止是保家卫国之地,也是吃人的地方。
她的丈夫就是在那儿没的。
“娘,放心吧,他会没事的。”纪暖看出纪半梅的伤感,知道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半个月后,他们收到了厉寒寄回来的信件。
他已升为百夫长,得了重用。
他之所以重伤,就是立了大功才伤的,过程十分凶险,全凭他的智谋化解。
厉家在得知厉寒当了百夫长,那个是高兴的恨不得在门外挂几串鞭炮,召告世人。
事实上也差不多。
整个厉家村的人都知道厉寒当了百夫长。
厉家村被征召入伍的人不少,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当上了百夫长,能留下一条小命,就已经相当幸运。
不过村里也有人不相信,毕竟,厉寒之前差点就丢了小命。
当废人都当了几个月,他还怎么立功。
“就是就是,说不得是谎报的,他自己写封信回来就是百夫长了吗?那手底下可管着一百号人呢,哪那么好当。”
有人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
清晨小河边,洗衣的妇人蹲了一排。
纪半梅也一大早的将家里的衣服拿出来洗,自然没有错过别人的言论。
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是默默的听着。
“人家命好啊,他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没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惜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了,有的死在战场上,能回来的,也都残了废了。”
“哎,人比人,气死人。”
“就是说,瞧瞧厉寒爹妈那脸色,哎,谁要摊到这儿子,祖坟都冒青烟了。”
有夸赞的,有奚落的,有酸的。
纪半梅匆匆洗好衣服,回去告诉纪暖听到的这些话。
纪暖倒是不在意,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不过——
厉寒当了百夫长,厉春和厉明珠倒是飘了起来。
时时与人起冲突,厉明珠与人打嘴仗,厉春直接与人干架。
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被打的是村头的外姓人田家的二儿子,与厉春一般大,以前也是一起混的。
本来前段时间,厉春娶妻,却在胡家那边没讨到半点便宜,田二还嘲笑过厉春。
现在厉春仗着哥哥当了百夫长,又去报复田二,言语上的冲突直接发展成肢体上的冲突。
田二不是个善茬,身为外姓人能在厉家村立足的田老爹更不是个善茬。
他立刻找到村长,要村长为田家讨个公道。
他们虽姓田,可已经两代住在厉家村,就是厉家村村民,村长必须要一视同仁。
不能因为厉寒当上了百夫长,就能不管别人的死活。
村长也很为难,本来厉寒当上百夫长是让厉家村长脸的事,这还不是结束,未来若是他再当上千夫长,当上大将军,厉家村可就跟着风光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找到厉全家,要他们给个说法。
厉父和厉母都是蒙的,厉寒的事他们正高兴着呢,这会厉春就给他们找麻烦。
厉春一听田二找上门来,不再像以前一样躲着出去,有自家二哥当靠山,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村长,田家的,都是一个村子住的,有话好好说。”厉母打着圆场,让村长带着田父到里面坐去。
跟着一起进去的还有些关系较近的亲戚。
田二就跟在田父身后,田父一脸不善的盯着厉春。
“以前你们家厉春可不敢这么行事,这是仗着厉寒升了百夫长,上头有人了,胆子了大,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田父声音粗重,一嗓子,离他近的人还真是受不住。
厉全皱了皱眉,他的身体虽然养好了些,可还是比不上田父的中气十足。
说实话,他就是仗着厉寒有能耐。
“老田,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怎么的?以前他们俩没打过架吗?这会一打起来,你们倒是全赖在我们老二身上。”
纯纯的没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