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震是被吓跑的。
他刚开始的确是不怕厉寒的,厉寒是个武将,那又如何,他与商场上的格格不入。
再说了,他在京城也认识些人,若是厉寒当真做些什么,他只要拿捏到证据可以直接往上提告。
更重要的是,他认为厉寒应该不会管商场上的小事。
纪暖一个女人家经商,虽然做得不错,可厉寒必定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谁知道厉寒当真护妻啊。
他一上马车,一言不发,直接捏碎了他的茶壶,捏掉马车小茶几的一个边角。
柳震两眼瞪得像铜铃,眼珠子都快滚出来了。
他做这些时,如此的轻松。
“厉,厉侯——。”他尽量找到自己的声音。
厉寒似笑非笑的看他:“听说你想与我夫人一起做生意,本侯只听说,强买强卖,倒不曾听说,强迫别人非要与你合作?怎么,不与你合作,还犯法了?”
柳震只听到自己的心咚咚咚的直跳。
他怎么敢说是。
“厉侯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厉寒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的脖子凉凉的,厉寒完全可以像掰断桌角一样的掰断他的脖子。
是钱重要,还是小命重要,此时此刻,有了具像,不是那么难选择的。
“柳某只是请求厉夫人给个机会。”柳震低声下气。
“不给。”
“那,那——,柳某就不打扰了。”柳震惨白着脸道。
厉寒面色泛冷的看了柳震一会,“我家夫人心性良善不懂得拒绝人,但本侯不是,你自己好好惦量惦量。”
说罢,他下车去了。
还惦量什么啊。
柳震再傻也不敢再惦量,一个不小心,是连小命都要丢掉的。
所以,厉寒一下车,他立刻让车夫将车赶走。
以后再也不敢贸然跟来了。
厉寒一脸随意的回到马车上,仿若他刚刚根本就没有下马车一样,也没有在柳震面前做那些吓死人不偿命的事。
纪暖似笑非笑的看他。
“厉侯,这就解决了?”
“怎么?很难吗?这点小事就难倒我家夫人?”他挑眉。
纪暖失笑。
“倒也不难,只是不想理会他,他不过是个路人甲,我又何必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他想赚些钱,且眼里只有别人的门道,不是个特别正派的人。”
她不要求对方一定要十分正派。
但一定要有做人的底线。
必须要学会尊重别人。
“我敢保证,他下回再也不敢往你面前凑,想要从你这里占便宜,他想多了。”厉寒捏了捏她的手,近来两人都没有太多的时间好好说说话。
“你有何难处,一定要告诉我,别一个扛,我是你丈夫,好好记着。”
“这可忘不了,我恰好有件事要让你帮我个帮。”
“说吧。”
“你让曾大学士帮我提个字。”
曾大学士的字,极珍贵,纪暖本身字也写得好,但曾大学士的名讳,才是最值钱的。
纪暖不认识曾大学士。
但厉寒与他同朝为官,应该是认得的。
曾大学士年纪不大,今年也才三十多岁,是大陈有名的文人学士,是一众学子争相郊仿之人,可惜,曾大学士除了爱好学术,对别的不太赶兴趣。
“曾士南?”
“对,就是他。”
厉寒挑眉。
“为何是他,你可以自己提,我也可以帮你。”他的字虽写得不算大字,胜在豪迈。
纪暖不是不想要他的字。
“我若是记得没错,曾学士的妻子是有名的才女。”
厉寒也知道,曾士南自身学识极高,对寻常女子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觉得对方言语无物,他二十八岁才娶了山南道一位七品小吏的女儿为妻。
此女才情极高,但样貌不显,可以学,有些丑陋。
但看在曾士南的眼里,他的妻子是个底韵极厚的女子,是世间极少的美人。
曾士南不在意妻子的样貌,但是曾夫人还是在意的。
他们夫妻极少在人前出现,京城各家便是有宴相邀,他们也是拒绝得多。
所有人都知道,曾夫人貌丑。
“你想用曾夫人的容貌做文章。”厉寒抚顺她的发。
纪暖也不瞒着他。
“说实话,我曾有幸见过曾夫人一面,她的确长得不好看,但她性情温良和善,满腹才华,这些早就已经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