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小时候,唯一在光屏上见?过的东西?。
他叫那种东西?是动画片。
也许对于别人来?说,这段描述过于抽象,难以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对于温德尔来?说,他很轻易就意识到,卡约斯的小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在温德尔的上一世,他见?过这种“教育”,甚至自己也经历过,只不过不是在屏幕上,而是在现?场。
温德尔人生中唯一一场坐在观众席的斗兽比赛中,一只豹子兽人在他的眼前被撕碎。
斗兽场的拥有?者告诉他,这就是在斗兽场上怜悯别人、不用尽全力?杀死敌人时会得到的下场。
他只看了?一场,就做了?十几?年的噩梦。
卡约斯的情况比他更加糟糕,很有?可能看了?成百上千遍,乃至于无法意识到这些东西?有?什么不对。
在逐渐麻木的过程中,只剩下雌虫的生理反应忠实着?提醒着?他内心真实的感受。这让雌虫感到难以接受,只好借由肢体上的痛苦逃避。
温德尔无意识地用拇指摩挲着?卡约斯小腿上最狰狞的一道疤痕,仿佛将整节小腿斜着?一分为二地切下来?。
他向雌虫露出一个浅淡的、安抚意味的微笑,问,“这里,是怎么伤到的?”
温德尔有?足够的经验,能看出那道伤疤在愈合之前曾是一道整齐而深入的切口,不像是人为,更像是由尖锐机械造成。
卡约斯说:“做任务返回途中,飞船出事故坠毁。”
温德尔问:“什么任务?”
卡约斯没有?立刻回答,他犹豫地看了?一眼温德尔,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半晌,才?低声地说,
“追杀雌虫的任务。”
他不担心温德尔会意识到他的真实身份,毕竟追杀雌虫这种事情,普通军雌也可能被派遣。
但卡约斯绝不希望温德尔害怕他,远离他。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刺骨的寒意在他的周身蔓延。
他不安地盯着?温德尔的面部表情,解释,“我不会伤害你的,那只雌虫是因为对雄虫示意暴力?后背叛帝国——但你是加勒德亚大人的雌虫,我没有?伤害你的理由。”
温德尔忽然抬头,问:“那如果,我不止是加勒德亚的雌虫呢?”
卡约斯愣了?愣,弯起一个僵硬的笑容:“没有?这种可能。”
两人之间的空气又陷入安静。
温德尔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现?在的姿势怎么看怎么有?点不对劲,他还半跪在卡约斯的面前,一只手和卡约斯交握在一起,放在卡约斯的膝头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银眸雌虫坐在椅子上,全身上下只有?一片布料遮掩,毫无保留地向温德尔袒露着?浑身的斑驳伤痕。
缠绕在腰部的绷带以及失血过多而泛白干裂的嘴唇,都让雌虫显得狼狈又脆弱。
偏偏他以一种极其信赖、毫无自保意识的姿势向温德尔的方?向靠去,涣散无神的瞳孔“看”向对方?,灰白色的睫毛不停地轻颤着?。
不妙啊。
温德尔脑海中的警铃嗡嗡作响,他动了?动支在地上的那条腿,想要站起来?。
卡约斯伸手,拽住了?温德尔的一片衣角。
他沙哑着?声音问:“你,会不会觉得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雌虫?”
温德尔问:“为什么这么说?”
卡约斯干涩地说:“我不应该凭自己意愿增添伤口,降低自己的战斗力?——这会给受我保护的雄虫增加不必要的风险,也会削减帝国的整体战力?。”
温德尔咬了?咬牙:“你可太合格了?。”
温德尔自认性格温和耐心,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只银眸雌虫近来?总让他有?一种火气上涨但又无可奈何的感觉。
他放弃了?和自己较劲的想法,叹了?口气:“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如果是其他人,说不定早就精神失常,不是毁灭帝国就是杀光虫族。
哪里像卡约斯,就算有?着?顶尖的实力?,也依旧会乖乖听从?帝国的安排上战场,用完美无缺的礼仪顺从?雄虫,遵从?王室的意愿嫁给一只行?事荒/淫/暴/虐的雄虫,对待亚雌看似傲慢强硬充满歧视,但从?没有?真正做出伤到他的举动。
编写《雌虫守则》的那些贵族雌虫,都未必达到这个水平。
温德尔知道被驯化已久的雌虫听不进任何关于平等?和自由的大道理,但他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减轻雌虫对自己的伤害。
“如果你真的担心那些伤口降低战力?,以后对自己下手轻一点。”温德尔语重心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