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中呼声很高。主编原来有所忌惮,现在被一个后辈激得站起来,唾沫星子乱飞。
“你还想不想要赔偿?”
这家只是个小报社,做做报纸出版杂志,主编最有话语权,招人专门的hr都没有,体系相当不完善。
没有任何背景的白念流落在外,情急之下想先找个安定下来,发现这家报社还不错。
虽然构架一般,至少气氛不会像甄氏压抑。
如今,主编拿“赔偿金”这件事压自己。
“我缺你那点三瓜两枣吗!”白念陡然抬高声音,依稀能听到音线颤抖。
真的会被没脸没皮的人气到浑身颤抖。
这句话彻底撕破脸,直接传出办公室。
摔门而出时,原本朝这边张望的同事全都停止窃窃私语,低下了头。
他们当中,有的人在看好戏,有的人则担忧裁员是否会降临到自己身上,有的人,譬如云宁,在听到办公室的动静时,已经开始忐忑不安。
穿过办公区,感受那些人打量的目光,像钝刀子在身上剜肉。白念径直坐回位置,开始收拾东西。
“念念姐,你……”云宁关闭电脑上的文档,靠过来想要安慰,“肯定是主编搞错了,说不定,说不定被开除的是我,你等着……”
“不用了,”白念叹了口气,眼见omega神情迫切无措,反过来安慰她,“你快去工作吧。”
窗外的天雾蒙蒙的,把远处绵延起伏的山峦遮住,另一边,鳞次栉比的大厦静默矗立,压得白念喘不过气。
今天的办公区格外沉默,为了照顾她的情绪,不少人难得没嬉皮笑脸。
虽然白念平时和云宁交好,但人缘不错,加上乐于助人,间接带动报社出版杂志的销量,这个时候,发消息安慰的人更多。
但这不代表,没人落井下石。
郭怡情故意把键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装作很忙,然后用手肘捣了捣身旁的男人。
“哎,你说这次她走了,还会招人吗?”
这话声音不大,可没刻意压低,几乎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见了。
白念抬眸,朝她的方向望去。那个男人正在工作,下意识去看她,两人对视,心虚挪眼。
“你,你问我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不过,应该不会了吧,主编不是说已经招满了吗?”男人挠头。
他们刚才果然都听到了办公室内的对话。
白念把厚厚一沓打印资料对齐摆放,她的工位没多少私人物品,零食带不走可以留给云宁。
这么一想,连小黄鸭的斜挎包都塞不满。
“嗤,你傻啊,那当然是借口,说真的,就是她不会做人,主编看不惯呗。”郭怡情轻松道,语气中带了点幸灾乐祸。
越是在生气苦闷时说这种话,越让人心中膈应。
好在白念无所谓,一通脾气全发泄给一门之隔的男人身上。
“你!”云宁受不了这种气,正要起身理论,被白念握住。
她至少还有地方可去,但omega刚刚毕业,首要的是稳定的工作。如果为了替自己出头,而丢掉饭碗,实在得不偿失。
“宁宁,加油。”白念按住云宁的手腕,精致小巧,和陈清影的立体感截然不同,带着暖人心的温热。
说完,她把挎包挂在身后,起身离开。
路过郭怡情的工位上,眼见桌沿放了杯冷水。对方故意加大力度,手臂推开,那杯敞口的冷水就要朝她身上倾倒。
白念早就猜出郭怡情的意图,虎口轻而易举扶住马克杯,反手倒了回去:“郭姐,送你的离职礼物。”
冷水直接顺着女人的头发流入毛衣的高领,冬天不同夏天,被人泼到水还无法立即脱下风干。
此刻的郭怡情模样狼狈,键盘漏水,一直到桌角滴滴答答往下渗。她不可置信地瞪着白念,气得打哆嗦。
“你,你怎么敢的!”
终究明白这里是办公室,她憋了一肚子火没有发泄,拿纸巾把身上擦拭干净。
做完一直想做的事,白念被阴雾笼罩的情绪拨云见日般,好转不少。
她走到报社楼下,伸了个懒腰。
刚工作没几个小时,就下班了,被辞退的不甘很快被取代。
上班只有两天是最开心的,离职和第一天上班。
身后的楼道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白念回头,见云宁顺着扶手跑下来。
粉色针织衫衬得她年轻白嫩,梳理好的麻花辫垂在身后,随着动作来回颠荡。
她气喘吁吁,开口时的雾气随说话吞吐:“念念姐,你,你先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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