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那表情看似是笑，可分明在说“慢走不送”。

钟渊自觉退场。

这边周可嘉手把手给穆橙喂药，门口站着的两人倚着墙壁，懒洋洋的仰望星空。

今晚天气不错，连帝都这样繁华的地界都能看到些许星星。

城市里趋于安静，让这样的夜晚变得极其舒适。

梁欣伸了个懒腰，主动打破僵局：“你不回去？放心不下穆橙？”

“嗯。”

季若烟低头看手机。

刚刚那几位大佬连番给她电话，她都没接。

穆橙喝了酒就成这样，她心里亏欠。

梁欣笑笑，“她没事的，就是今晚吧，让我们可嘉发作了。”

好久没见到周可嘉为什么事着急恼火的样子了。

自从她爷爷去世，她就没碰过生意场上那些事，从家里搬出来以后，更是整个人都趋于修仙的平静状态，今晚居然为了穆橙去威胁了剧本杀行业的大佬。

梁欣觉得难得，也觉得这样的周可嘉更有烟火气。

季若烟烦躁，点了根烟。

“周可嘉之前的作为，听说过一点，她怎么就改行了？”

周可嘉要是还在这行里混，穆橙怕是都没机会闯出来。

七岁就让整个帝都闻风散胆，得是什么实力。

梁欣比划了个“嘘”的手势。

“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季若烟快翻白眼了。

梁欣没再说话，抱着双臂，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

第一次见到周可嘉的时候，周可嘉已经在帝都出名了。

周老爷子为了周可嘉的安全，也为了周家未来的发展，离开帝都，搬到了她家隔壁。

两家人一起做生意，她就去找周可嘉玩。

那时候周可嘉特别安静，戴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古板又冷漠。

梁欣一开始挺怕她的。

没多久，周老爷子过世，周可嘉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会笑，会大声的跟人开玩笑。

好像整个人都阳光了。

那时候她父母感情好，家里条件好，确实是没什么值得她不高兴的。

梁欣小时候不懂事，傻乎乎的什么都不了解，和周可嘉做了朋友，就一直被保护着，还什么都不知道。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周可嘉和家里已经闹掰了。

梁欣就陪着她回到帝都。

但周可嘉心情一直很阴郁，从小到大她身边出现的人好像都不那么真诚。

后来她就埋头写小说，有时候栽在电脑前，几天几夜不带休息的。

梁欣去找过她好几次，都被拒之门外。

直到有一天，周可嘉把书里一个叫“穆橙”的角色写死了。

她痛哭了三天，然后就跟重获新生一样，脸上永远挂着笑。

梁欣一度认为这个角色的出现，是周可嘉的幸运。

结果现实里遇到一个同名同姓的，也同样牵动周可嘉的情绪。

梁欣一直是支持的。

人把自己在某种特定情绪下憋太久，才是伤害。

变得患得患失，情绪有波动，才是好事。

“我也想谈一场这样的恋爱。”

梁欣说：“为了一个人，能生气，能开心，能发飙，也能觉得幸福。”

季若烟斜她。

“白痴。”

“啧。”

梁欣收敛笑意，“嘴比穆橙还毒呢。”

季若烟一声冷哼。

“穆橙为周可嘉放弃出道，为她收购剧本杀公司，为她才喝酒，这算什么幸福？根本就是在利弊之间为了一个人去做选择，我觉得蠢爆了。”

“你说什么？”

两人说话间，周可嘉站到了门口。

手里端着那碗中药的残渣。

季若烟挪开视线。

“字面上的意思，你这么聪明，不会听不懂吧？”

“嗯。”

不明意味的应一声，周可嘉弯腰，轻手轻脚的倒掉残渣，转身往里去。

穆橙已经酒醒了大半。

她揉着太阳穴，慢慢恢复呼吸。

周可嘉加快脚步，停在了她面前。

穆橙抬头。

“怎么？”

周可嘉勾起她的下巴，语气变得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