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紧了眉头。

“小穆。”

她显得有一点局促，“你来一下。”

穆橙挑起眉眼，看了周可嘉一眼，等周可嘉站直松开手，她才走向张妈妈。

“怎么了？”

“孩子们都想和你一块儿玩呢。”

张妈妈找了个蹩脚的理由，目光却时不时移到周可嘉身上。

周可嘉太亮眼了，站在那儿不动，都没办法让人忽视。

小孩也都很喜欢她，拿到烤串就跑过去邀请她一起吃。

她脾气好，待人和善又温柔的，见着脏兮兮的小孩都不嫌弃，反而从包里抽出纸巾给小孩擦干净。

好像比穆橙都对这儿更熟悉。

张妈妈很难说她点什么，但那种感觉，不会出错。

她犹豫着问：“你跟这个姑娘，什么关系？”

“嗯？”

这样一被问，穆橙就了然了。

她也不再隐瞒，直接说；“她是我女朋友。”

张妈妈急了，“你怎么和女人谈恋爱呢？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她急归急，声音挺轻的，大概是被小孩听到。

穆橙抬眼去看周可嘉，很无所谓的说；“和男生还是女生谈恋爱重要吗？我喜欢不就行了吗？”

“那当然不一样。”

张妈妈声音大了，“这不是可以乱来的事！”

周可嘉听到了。

她抬起头，对上穆橙的视线。

用眼神问“怎么了”。

穆橙微微摇头，示意她没事。

周可嘉微微一笑，又蹲下去陪小孩们玩。

穆橙这才转头跟张妈妈说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抗拒，但对我来说，别人怎么看我一点都不重要，我就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如果你不想看见，我不回来就是了。”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啊？”

张妈妈抓着穆橙的手臂，“我早就和你说过的，我们做人做事要规矩，你当初离开孤儿院的时候，是答应过我的，现在换了工作不说，还找了个女朋友，你要我怎么跟你死去的爸交代？”

“我爸？”

穆橙愣着，“我不是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吗？哪儿来的爸？”

张妈妈脸色很难看。

“果然，你才离开几年，就忘的一干二净，我看你心里也没有你爸，就这样吧，不要回来了。”

穆橙第一次听她说重话，跟微信里嘘寒问暖的那位，完全不一样。

“我心里为什么要有一个抛弃我的人？”

张妈妈重重的拍桌子，“你要我说几遍？抛弃你的是你妈，不是你爸！你难道要跟你妈变得一个样子吗？”

她骤然加大音量，整个孤儿院的人都听见了。

周可嘉也没法再装作注意不到。

她站起身子，朝着穆橙这边走来。

“阿橙。”

穆橙投去视线，莫名的就想起那本日记。

上面说，她从出生开始就是被抛弃的。

还说，她是孤儿院里唯一一个身心都健康却被抛弃的孩子。

所以她的身世，张妈妈是清楚的，因为这个事，原身才跟张妈妈吵架的吧？可是为了两个早就抛弃自己的人，有什么可吵的呢？穆橙不理解，“我妈还活着？”

张妈妈一身的戾气，“她还不如死了！”

穆橙想起自己在原来世界的母亲。

早早过世，留给她的记忆不多。

她一直都很思念母亲。

如果在这个世界，她还有妈妈的话……

“我妈在哪儿？”

张妈妈撇过头去，“我不知道。”

穆橙继续问：“她为什么不要我？我爸又是怎么死的？是抛弃我的时候就死了吗？你跟他们俩很熟吗？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她把张妈妈问的火气越来越重。

周可嘉及时把人拉住。

“好啦，我们先走吧，你别为难阿姨了。”

穆橙不太舍得放弃这个机会。

张妈妈急促呼吸着，怒气似乎是对着周可嘉的，“你妈妈就是因为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才把你抛弃的，你怎么能跟她一样！”

穆橙微怔。

周可嘉知道今天场合不对，不该问这些，她拉着穆橙，跟张妈妈道了别。

两人走出孤儿院，穆橙才稍稍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