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秀见绣娘都做的差不多了就让她们提前回家,都是有家室的人,家里还堆着一堆的事情等着去做,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如果换做一切她肯定要到天晚了才能放她们回家。如今倒不知道是变成善人了还是变成恶人了。
很快热闹的大堂里变得冷清不已,她坐在自己原先坐着的位置,冷冷地看着原先的一切东西,王廷像是一个幽魂一样从这边进来从那边出去,像是不知道疲倦一样,她不过看了一眼再也不关心,随他去就是。果然没多久,一脸肃然的程阙又再度来了,他并不关心铺子里的生意,总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亏得钱秀看透了这世间的一切,不然她真的怕是不觉中就将自己的秘密泄露出来,若是闹得大发了也不能怪谁。
王廷从厨房里端了厨娘做好的炸肉丸子出来,却不想看到的竟是程阙,眼睛微微地眯起来,嘴角的笑容降下去换上了冷厉,眼看着程阙直直地走到他的人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让钱秀笑得乐不可支。
钱秀抬眼看向王廷,果然是自己意料中的样子,脸上的笑容绽放的越大,看着程阙笑道:“怎么又来了呢?这几次送回去的银子不够花么?我的本事不够能给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再多的是真的拿不出来了。”
程阙脸上闪现过一阵燥热,他烦乱地摆摆手说道:“这几天闲着无事,所以过来看你,什么时候搬回去去住吧,在这里冷冷清清的有什么意思呢?这边有王廷照看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钱秀摇摇头道:“终归是我自己一手打理起来的,别人不能明白它对我有多重要,我不能看着它出一店纰漏,所以我只有守着他才能安心。你我是什么样,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明白,既然当初就知道不能在一起那又何必委屈自己不是吗?倒不如就这样把,对谁都好,你说呢?我经历了这世上最难熬的事情,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动心思去想别的事情了,我也不是想要你来同情我,不过是说所遇到的事实而已。我们之间其实本来就没有多少话好说,在这里只能互相讨厌,你说呢?”
程阙无奈地笑道:“不要把我当敌人一样,以前我本就有选择的资格,毕竟量相比起来你真的不值得我多看你一眼,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既然做了程家的人你却想与程家划清界限,你觉得这事可能吗?我只是劝你趁早醒过来,不要异想天开明白了吗?”
钱秀难得没有再说什么,依旧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心思早已经到了钱浩身上,看得出来他确实不得自由,明天还能见到他吗?她很想知道自己的弟弟最近怎么样?还没有足月就被逼着来到这世界上,还未见自己的娘亲一面就经历了永远的天人永隔,这世界上最残忍恶毒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老天爷真是不公平,那个时候她真的不过只是想活得比钱云好一点,这不是女儿家之间时常发生的事情吗?为什么别人没事,而她自己却要遭受这样的对待?她知道这是没处说理的,所以她放弃了,连口都懒得开。
程阙被她冷落在一边,心里一阵别样的复杂,看着她这张越发红润秀丽的脸只觉得当初是瞎了眼,她就像是一颗蒙尘的珠子因为没有被人发现,所以藏在土里,直到偶然间他才发现自己的身边居然有这样一个上等的尤物。
不过幸好,还不算晚,只要他在她的身边认真的过好每一天的日子想来就应该没事的把?女人其实是世界上最容易动情的人,不管怎样只要忘掉过去的不愉快就能重新开始。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早在她最难过的时候一个人已经捷足先登,他这个本来应该最先得到的人却是落了下风,也许这一辈都活在后悔与不得之中了。
这一天程阙在楼下大堂里坐到很晚,他和钱秀一道用的晚饭,看着钱秀上了楼却是无动于衷,就连帮着收拾的王敏都有些好奇不已,今儿这位主子可是怎么了?居然不跟着上去了,很快她就看到程阙站起身转身离开了,也没有让人陪着,那神情落寞低沉的让人唏嘘。在她的记忆里但凡是这种不缺钱花的大少爷,从没有什么能让他们觉得悲伤的事情,一直潇洒地挥霍着自家的家底,也许还能留给自己的子孙后代。这一回这位程公子怎么就这么认输了呢?难道他对钱秀是真的动了心思?
钱秀其实一直站在窗前,她对程阙会不会上来并不关心,反正自有人对付他,她想的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承受的,与那些恨意来说一个程阙确实算不得上什么。
这一夜很安静,就连王廷像是也知道她心里的烦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