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一年寒冬,宇文熙在这段时间听了一耳朵窦家和庄家的事。
十分关心弟弟婚事的景国公夫人突然染了风寒卧床,济宁侯对和窦昭成婚这事无感,两家的婚事就暂缓下来,却是有风声说似乎见过济宁侯与窦五小姐一同听曲赏画,不过这小道消息在窦明被王映雪关了禁闭后就消失不见。
而庄家,因为庄家主母突然摆出一副要给女儿挑好夫婿,却又鸡蛋里挑骨头的模样,问庄寒雁,她也只说“但凭母亲做主”,吓走了不少人家。傅云夕那边庄家只回了句己经嫁过女儿,没道理还让嫡女做填房的话,就让傅云夕知难而退。
当然,他可能另有打算。
宇文熙烧了写着“庄寒雁同窦昭见面……”的纸条,将这些事抛在脑后,开始安排皇帝出行事宜。
今年的冬天极其寒冷,刺骨的冷风整日呼呼地刮,吐出口热气似乎都能凝成冰屑随着风往脸上扑,从外头走一圈都能有满脸的霜。
皇帝这几年本就身体不好,如此更是熬不住,便在万皇后的提议下,决定去西山行宫疗养一段时日。
宇文熙作为陪同官员之一,又是礼部官员,自然要安排好皇帝和大臣进行宫的仪制。
累人的程序走完己是下午,在暖如春日的西山行宫,宇文熙脱了外头的大氅,身上轻便的同时呼出口气,但她还不能完全放松,还需要前去同万皇后进行总结汇报。
别管万皇后听不听,反正她要去。
万皇后大致接见了几名官员,随后就让他们散了,自己匆匆离开去为皇帝煎药。
宇文熙出去时还听到有官员感慨万皇后贤德。她在心中嗤笑,面上却如常,同正巡逻的宋墨颔首招呼,又轻飘飘用眼神掠过旁边的纪咏后,就回了行宫安排的住所,才彻底放松下来。
晚些时日,纪咏前来敲门,进门第一句话就是:“你也察觉出了万皇后有异?”
纪咏自诩聪明人,能被他承认的自然也是聪明人。
他才不管这是宇文熙第一次见万皇后,只觉得宇文熙今日态度不对,就首接跑来说了。
“你在我这儿倒是什么都敢说。”宇文熙白他一眼,认为他毫无警惕心,也太过信任她。
见纪咏笑嘻嘻地不当一回事,宇文熙说了几句就随他去了——行事不同,尊重包容。
“所以你是捏着万皇后什么把柄了?”宇文熙将果盘推过去。
纪咏精通药理,长久待在皇帝身边,难免会察觉到什么,且他性格狂妄,做事颇有些混不吝,说不准就不小心显露了本事,让敏锐多疑、至高无上的两夫妻抓住马脚。
想到这,宇文熙有些豁然开朗:这或许就是纪咏以一介翰林学士一跃成为天子近臣的原因。
纪咏坐下,顺手从果盘里拿了个橘子开始剥,边剥边得意笑着说道:“皇帝不过是想在身边添个干净的大夫,可惜我还年轻,医术比不上浸淫此道多年的太医,帮不上忙喽。”
他小心眼得紧,不满皇帝明知他有状元之才,却因为年轻只给了探花名头,对一些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别说他在朝中又没什么后台,窥见深宫隐秘,可不得保命为先嘛。
啊,你说江南世家纪氏?
那是他祖父他爹他叔的后台(摊手)
而且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啊。
纪咏将剥好的橘子扔了一瓣放进嘴里,“这橘子挺甜,你也尝尝。”
他说着分了一半给宇文熙。
宇文熙也给自己塞了一块,中肯点头,“的确。”
又将话题转回来,“所以万皇后才警惕却没对你下手?”
“下手……还是下了的。”纪咏咂巴几下嘴,感觉里面都是甜滋滋的味道,很是满意。
“到这时候了,她怎么可能留隐患,不过她最会用的就是毒,可那怎么可能难得倒我?”
更别说只是区区慢性毒。
纪咏骄傲昂头,“我可是医术超群,弃医从文后仍有状元之才的纪见明啊!”
小小毒素,轻松拿捏。
大大皇帝,很快换掉!
——反正皇帝也没几年好活。
宇文熙不知他心里的大不敬,只配合地啪啪鼓掌,并抑扬顿挫:“不愧是纪见明!”
纪咏哼哼两声,继续道:“万皇后对我下手,虽然我没事,但心里还是不爽,所以——”
篡位是不可能的,国本动荡非他所愿,所以只有——
宇文熙当着捧哏,十分好奇:“所以?”
纪咏凑近她,用气音道:“我治好了太子的不孕不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