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机关被留在房里的可能性不大,但她也要先排除才行。
进门之后,她先左右看了一眼,发现白枫的确不在,才放心大胆地翻找起来,白枫的房间并不大,也没那么多的家具装饰,大多是些黄白之物,看起来珠光宝气。
她很快就把房间翻了个遍,就连墙壁都敲了,并没有发现什么隔间和地窖,机关在房间里的可能一去,她半是轻松半是绝望。
轻松的是,就只剩白枫身上没找了。
绝望的是,她好像真的免不了一死。
死没关系,她怕的是就算付出生命,也换不来她们的生机。
悄声走出房间,她把门锁带好,颓然地往客房走去,走到一半时,她突然瞥见阴沉的天幕下,后院的祠堂里透出隐约的光。
祠堂……
明雨思索一阵,会不会在那里呢?
她看了看院外,白枫还没有回来的意思,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不如进去看看,也好给自己来个死缓的机会。
她悄声往里走去,丝毫没有发现就在她的身后,谢冷焰悄然探出了头。
谢冷焰本是来找白枫的,但是一进门,就看到有个人影在晃,她立刻躲了一下,再仔细看去,却是师尊。
为什么师尊会在外面?
白枫没有把她关起来吗?
她有些不明所以,不知不觉就跟了上去。
明雨知道此时白枫还没回来,胆子也大了起来,走进祠堂把门阖上,正准备仔细找找,就听到一个银铃婉转般的声音。
“你……你是谁!”
明雨吓了一跳,祠堂中除了牌位还是牌位,这声音乍然响起,立刻让她毛骨悚然,左右看了几下,也没看到什么鬼怪。
那说话的是谁?
“你别动!不然我叫人了!”那少女又叫,只是声音里透着外强中干。
这次明雨看清了,说话的是烛台。
这祠堂里有很多烛台,最显眼的就是那个有玻璃罩子的,说话的也正是它。
这事说来并不难猜,祠堂,魂灯,少女,略一思索答案就出来了。
明雨轻声问:“……白若?”
“……”那边也迟疑道。“你认识我?”
明雨心下一沉,她进来是想找机关的,绝没有想到会遇上白若,在她的计划里,自己本不应该和白若有任何交集,因为本身已经够乱的了,要是再多加一个白若,问题难度直接上了一个台阶。
她比了一个抱歉的手势,就要退出去。
但就在这时,白若突然道:“明雨……你是明雨吗?”
明雨的步子顿了一下,她现在是易了容的,按理说,白若应该认不出她才对。
她的停顿给了白若信心,对方立刻叫道:“小雨……你,你先别走,能和我说说话吗?”
明雨摇了摇头,道:“不行。”
“为什么?”白若追问道:“小雨,我很寂寞,我每天都一个人待在这里,除了娘,没有人会和我说话了,你难道就连这么一点心愿都不愿意满足我吗?”
明雨揉了揉额头,叹息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若并没有注意到她语气里的疏离,只喃喃道:“你不是来见我的吗?……我知道,娘也许是骗我的,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也许你已经不喜欢我了,但是我想告诉你,这么多年,我一直都特别后悔一件事,那天我去找你,本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对你的心意,但是……但是我死在那天,执念让我无法投胎,我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奢望,我只想再见你一面,然后把这件事告诉你,这样就够了。”
她像一个纯白无暇的少女,慢慢吐露着自己的心事,明雨回过头去,只见那盏灯的火苗变得微红,好像在害羞似的。
这样的一个人,会是草菅人命的帮凶吗?
明雨开口道:“你知道夺舍的事吗?”
白若顿了一顿:“我知道,娘说帮我找了一个病重的姑娘,中元节就给我换身体,小雨,我们马上就能真正见面了。”
明雨心道果然如此,白若这样一个舍得自我牺牲的人,怎么会容许别人为她作这么多的孽?
思量半晌,她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也许,白若能是这个破局的关键?
白枫她肯定是打不过的,但如果给白若讲明了夺舍的事,也许,可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只要白若不愿意,那夺舍就无法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