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山峻岭与下方蔚蓝色的湖海,野生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才回神似的扯了扯林溪桥的衣袖,问:
“这就要开始了?”
“嗯。”林溪桥眉眼迎风舒展,摸摸她的脑袋,问,“怕吗?”
“你觉得呢?”安鱼信眨眨眼,把问题抛了回去,“你觉得我怕吗?”
“我觉得不怕。”林溪桥晃了晃头,轻笑一声,“怕也没用,已经站上来了,不跳就是浪费票钱。”
前面的人抱着栏杆哭,安全员问她还跳吗,她咬咬牙:“跳!”
不待别人接着询问,她自顾自吐了一大段话出来,大致意思是她的男朋友背信弃义绿了她,转头和另一个人亲亲热热。
“狗男女锁死!”她高喊着这句话跳了下去,声音在大风里漾开又散去,恍若昙花一现,蜻蜓点水,转瞬没了痕迹。
就好像无论什么事,都能被空荡飘渺的时间长河轻而易举地抹去。旁人在崖上隔岸观火,看到苦难时说一句加油,看到幸福时说一句恭喜,在河里挣扎的只有自己,走不出来的也只有自己。
安鱼信想,自己跳下去的时候该喊些什么呢。
还无甚头绪,便见安全员招手叫下一个人。林溪桥拍拍安鱼信的肩,笑问:“你先还是我先?”
安鱼信秉持着中国人骨子里的谦让精神,说“你先”。
“长幼有序。”她补了句,“您为长,自然是您先打个样。”
林溪桥笑而不语,走上台子站定。安鱼信在后头看着安全员帮林溪桥穿戴安全绳索,将其牢牢固定在腰上。
绑牢后林溪桥站到了台沿,转过身说了句什么。安鱼信没怎么听清,只看见她的唇角弯了弯,而后闭上眼,轻轻往后一跃。
林溪桥用背跃式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