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吹头发
安鱼信走至小区里,才发现曾经住了三年的地方也变了样子。
楼下的小树被挖去了,只留下排布整齐的大树。草皮旁边铺上了红砖,小路红灰相间,意外地好看。
“负责人审美挺不错的嘛。”安鱼信勾着林溪桥手的指头蜷了蜷,回头对女人笑笑。
“我也觉得。”林溪桥说,“就是装修的时候整条路破破烂烂的,不过也就三个月,效率还可以。”
俩人说笑着上楼,安鱼信攥着钥匙利落开锁,刚将门拉开,忽地感觉一股推力从肩头袭来。
身后女人攥着她的肩,把她囫囵带进屋内,压着她靠上了墙。
室内没开灯,楼道顶灯昏黄的光影影绰绰地往屋里散,女人的半边脸被染上了微微的黄,半边脸隐匿在暗色里。安鱼信擡起眸子,对上了那双桃花眼,瞳底是自己的半边脸。
然后她看着那双桃花眼越来越近,直至感受到了女人温热的呼吸。
楼道灯倏然灭了,连带着周遭的声音被打包一起带走了似的。
万籁俱寂。
一只温软的手覆上了自己的眼睛。
视觉被剥夺,其馀感官便异常敏锐。安鱼信听着那绵长的呼吸离自己越来越近,而后唇上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是一个温柔而克制的吻。
女人移开身子,“啪”地开了灯,而后慢慢将覆於自己眼上的手挪开。
安鱼信看清了女人的样子。
明明什么都没变,但她就是感觉她的眼尾和唇瓣带上了一点点绯色。
安鱼信在原地静静呆了片刻,忽地转身“啪”地关了灯,而后扯着女人的领子往前,覆上了她耳畔,亲了亲那白玉般的耳垂。
“不够。”她轻轻吐出了口气,“我还要。”
她感觉女人的呼吸瞬间急了几拍,双手覆上了自己腰,将自己禁锢在原地。
她们呼吸相缠,唇齿间软肉涌动。
是一个缱绻的丶不再克制的湿吻。
安鱼信腿脚发软,开灯时差点跪下了,被林溪桥一把捞了起来,笑道:“这么刺激?”
“你是不是偷偷学了。”安鱼信轻声嘀咕,“明明上回你还和我半斤八两,怎么这次这么会。”
“谁是半斤,谁是八两?”林溪桥推着安鱼信坐上沙发,揉了揉女孩的脑袋,“忘了上回你也是这么软下去的?”
安鱼信给了林溪桥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轰她去洗澡。
待自己也洗完澡出来,客厅里已不见那人的踪影。安鱼信满屋扫了眼,看见画室里亮起了灯,那人就包着头巾,背对着自己站在桌前。
安鱼信轻轻游移至那人身后,接着手腕被那人反身攥住了。
“你看看这些画,你是不是都梦到过?”那人也不回头,自顾自开口,像是说给自己听。
安鱼信却知道那是说给她听的。
墙角的小灯开着,照亮了偏方一隅。安鱼信往桌前靠去,翻动着桌上的画。
那两年多来做的梦一点点在脑海中明晰,串成了属於自己和林二小姐的故事。
堆在一块儿的画越来越薄,只剩最后一张。她借着光扫了一眼,发现自己无甚印象。
想不起对应的梦境。
但不知怎的,它似乎令她生出了些异样的情绪。
有些难过。
就好像这辈子就这样了,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难过的情绪匆匆掠过了,片刻,桌前的女孩便恢覆如常。安鱼信指着那幅画,淡声说:
“这幅画没梦见过。”
这是一幅色彩浅淡而昏沈的画,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白雾。视角是从灰棕色的高台上向下看,台下一片人头,直直朝向台上,脸上没有五官,一片空白。
除了那个人。
女孩看向台上,满面泪痕。她双手合十,嘴唇微张,似乎在说些什么。
“我眼前闪过这个画面的时候,它也是灰蒙蒙的。”林溪桥说,“所以我干脆原模原样地画下来了,也没有调色。”
安鱼信看着林溪桥的脸,半边脸隐匿在暗色中,似乎看起来也有点难过。
她张张嘴,本能地想安慰几句什么,话至嘴边才想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可安慰的,於是原本的“没关系”拐了道弯,从嘴边流出来。
“你先去吹头吧。”安鱼信说,“晚上湿气重,头发还是早点吹干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