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歇斯底里耗空了她的精力。她费劲地眨动双眼,随后沉沉睡去。我抱着她,她睡得很死,药物暂时夺去了她对万物的敏感。
她新画的那张画又开始变得扭曲而艳丽。我将她搂在怀里,带着她在那幅画旁睡了一会,随后把她抱进睡房睡了。她变沉了,虽然将她从画室抱到床上仍然不费吹灰之力,但这也许是那些精神药品附带的唯一能为她带来好处的副作用。
我清楚地感受到她在患病后对自己能力流逝的恐慌。时常出现的幻视干扰她,莫名其妙的幻听折磨她,就连被她所掌控的,作为安全色的蓝色也不再安全了。一想起她此前那幅睡房的画,杂乱无章的颜色和那些弯曲角度浮夸的线条,再看现在她手上这幅如此类似的画,我就会哽咽:小唯,现在你眼中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
她以前那些优雅而精致的蓝色油画让人平静,现在画出的色彩斑斓的作品却让人产生一种强烈的不安和恐惧。她未完成的那张画里有一只彩色的小猫,猫眼被画得像蝇眼,呲着奇怪颜色的尖牙利齿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