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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体内的永久标记正在流失,保守估计的话,最多还有一年时间。如果这时候你与其它alpha产生亲密关系,会促进方寻枝信息素的代谢。”崔小雪将化验单重新推回方昕苒面前,平光眼镜下带着几分医学工作者特有的审视, “她到底也帮你解决了信息素紊乱的问题,也不算完全没有用处。”
方昕苒对崔小雪阴阳的语气习以为常,她习惯性地揉了揉额角,袖口略微滑落一截,露出了她手臂上几道还未愈合的伤口。
崔小雪目光一凌,注意到不是手腕动脉的位置,心下稍松,幸好方昕苒的疯魔还没有到自尽的程度。
“你又去给穆家送画了”
“嗯。”
崔小雪蹙了蹙眉,虽然她心中不太赞成和那神神叨叨的穆家有往来,但如果没有穆家当初提供的资金资助,便不会有如今的方昕苒。据说穆家的家族长痴迷於方昕苒的画,几年前方昕苒正暗中筹谋创业时候,苦於启动资金短缺,这时候穆家就找了上来允诺无条件提供帮忙,但需要此后方昕苒每年都给穆家画一副画。
意象不限,风格不限,唯一的要求是要用方昕苒自己的血为染料作画。
有钱人有点怪癖是正常的,像穆家这样名字被隐藏得深不见底的大家族,要是没有什么变态爱好才不正常。
画室之中,景疏正抓包了她两个助理的职场恋情,还没等她说什么那两个很能脑补的下属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自我检讨,弄得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简直就像传说之中棒打鸳鸯的罪恶老板。
只不过在方昕苒进来时候两个助理都哑了火,方昕苒在外素来以手腕狠辣喜怒无常着称。不管见没见过她们都员工普遍和景疏亲近,而下意识对方昕苒又敬又畏,在她面前只要她不开口,员工一句话也不敢说。
“怎么批评助理都到画室来了”在那两个助理走后,方昕苒晃了晃茶叶袋,翻出一套茶具沏茶。
“苍天在上,我可一句话也没说。”景疏举了举手, “刚刚联系了陶艺家苏慧安的后人,他们说愿意把母亲的作品借过来参展。还有几家正在对接,下周应该能给回信。”
开春的时候方昕苒准备举办一场全国巡回的艺术展,刚好也能带方寻枝散散心。现在的方寻枝变得古怪得多,不再温柔,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想看,她送的各种珍贵的礼物都被悉数退了回来。她便设计着要带方寻枝全国旅行,至少让方寻枝转移一下注意力。
对此崔小雪告诉她只是无用功,只是将人留在身边没有任何用处。可方昕苒不这么觉得。她相信时间能够改变一切,方寻枝对她有怨气是正常的,只要过了这段时间,方寻枝大概会重新对她产生感情的。
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将方寻枝留在她身边就好。
方昕苒走出画室,回到庄园上了楼,此时方寻枝正在客厅里裹着条毛毯,一只手挂着点滴,随意搭在奶油蓝的抱枕上,怀中抱着那只玩偶猫。她在看向猫时候目光柔和温婉,时不时擡手揉着玩偶猫的头和尾巴,可听见脚步声时候又恢覆疏离的冷淡。
宁可对一个玩偶猫温柔,也不肯对她么
在方寻枝心中,自己岂不是还不如一只玩偶猫
“枝枝。”
一时间方昕苒只觉得浑身无力,那种希冀刚刚升起,便被毫不留情地击碎。哪怕她知道这是她罪有应得,是她自己下贱,她做了最不应该的事情──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自己的棋子,并让棋子知道了自己是棋子。
如果方寻枝不知道,如果她当时没有急切地想彻底做个断……以方寻枝对她的信任,她们现在可以过得很幸福,不是么
在外冷峻的女人眉眼从进门之后融化的轻柔,转化为破碎。她快步走到方寻枝旁边,在她身边坐下。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她连忙喊来佣人拿过热水袋,要给方寻枝敷上,可方寻枝却很快抽回了手。冬日阳光顺着窗户倾泻而下,不知为何方寻枝所坐的位置却始终在阴影之中。
“枝枝,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我不能保证我的过去,但我能保证我的现在和将来,我从始至终只属於你一个。”
方昕苒目光下移,她发现毛毯只裹住了方寻枝上半身,脚踝和双足裸,露,踩在毛绒地毯上,白得能看清皮肤下青紫的血管。纯金的足链轻轻摇曳,足链上精巧的宝石装饰窸窣琳琅,若五色露珠将坠未坠。指甲修剪得圆润,锦缎一样的肌肤柔光细碎,只看侧面挑不出一丝瑕疵。
可那双鲜血淋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