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果不其然她能觉察到玉谈清此时的薄怒,但还是出於理智克制地强迫转移着目光。
她这样的人站在玉谈清面前,玉谈清会不会很想杀了她
“玉教授大概并不完全了解枝枝的需求。”方昕苒缓缓开口,伤口被她的指甲划得鲜血淋漓,疼痛难忍,但心底随着她每一个字吐出而带来的剧烈绞痛,还是让她几乎无法把话完整说下去。
要是玉谈清知道了方寻枝需要什么,这场舞台上她唯一的戏份便要彻底落幕,只是这场荒诞的剧目由她上演,她亲手终结亦是职责。
“方总,你似乎很了解你的妹妹。”
玉谈清着重咬着“妹妹”这两个字,用这样亲密的亲属关系,来提醒着方昕苒的荒诞。
可对面那女人丝毫没有乱了分寸,而是柔柔浅笑: “我知道。”
她的眼底只有破碎凌乱,与唇角的浅笑对比鲜明,仿佛一破碎后勉强用强力胶拼好的白瓷瓶,故作完整却又无可奈何。
“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她需要什么。”
玉谈清蹙了蹙眉,听出了方昕苒的弦外音: “你在教我追她”
古琴乐曲到了激昂处,仿佛将士征战之时,易水不还,马革裹尸的波澜壮烈。
“可以这么说。”
虽然玉谈清想要拒绝,但理性还是让她听下去。在大学期间明恋暗恋方寻枝的众多,因为求而不得因爱生恨各种造谣的更是多到离谱。但据玉谈清所知,方昕苒是唯一一个成功和方寻枝能确立关系的,或许因为这样方寻枝遭遇的痛苦也格外深刻。
“首先,枝枝她需要的是被保护和保护。”方昕苒只觉得喉咙中似乎有铁锈一样的血腥气,她喝了口水将这股气息咽下去,果不其然觉察了玉谈清疑惑的目光。
果然枝枝这样的覆杂性格,对於其他人来说还是需要让她把话掰碎了讲。
明明她最了解,可她又是最没资格。
“被保护是说,你需要激发她的保护心理。但是你并不能完全任由她的保护,你还需要在适当的时间,让她感觉你同样也在守护她。”
曾经她将这些演得惟妙惟肖,短时间便让方寻枝为她怦然心动,让方寻枝愿意为她众叛亲离……
倘若不是演戏,那该多好。
啪嗒。
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滚落,滴在堇色的桌布上,刚好染在花纹上,晕开一大片湿痕。
谈清将纸巾推了过来,皱着眉问: “方总,既然你将寻枝摸得这么清楚,你就没有一点爱过她么”
没有一点爱意,这就是方寻枝对她之前的看法么
方昕苒擦掉薄泪,刚想出声辩解,却听玉谈清继续问:
“很抱歉方总,我接下来的问题或许有些失礼,但是我还是很好奇,如果您当初真的对寻枝有感情,为什么会对她说出那样的话”
——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和我在一起
这句话常常在她的梦魇之中出现,伴随着方寻枝身影破碎在她面前,烈火纷飞,美人枯骨。
“看来你这样对寻枝,寻枝还是对这段感情难以释怀。”玉谈清恢覆了寻常的语气, “看来她和您在一起时候,真的很喜欢您。”
这一句句平常话犹如钝刀子割肉,一刀一刀刺入方昕苒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刀刀见血,剜着她的心脏。
是啊,方寻枝真的喜欢过她。
方寻枝也热忱地与她一起期待过将来。
腺体之上亦随之传来阵阵刺痛,信息素骤然在体内躁动,分泌出的液体几乎将整张抑制贴晕湿浸透。
她很担心自己信息素外泄,对玉谈清道了声失陪,落荒而逃地跑到洗手间,重新换了抑制贴。洗手间之中没有人,她刚松了口气,却听见隔间内部碰撞声和隐隐约约的喘息声。
大抵是情难自抑的年轻ao发出的靡靡之音。
当初方寻枝被迫和顾熙颜见面时候,她就藏在这里,强迫着方寻枝标记她,让自己表现得只能依附於方寻枝,将方寻枝心底怜爱的弦彻底挑动……
只是一想到今后方寻枝标记的人将会是玉谈清,她的呼吸几乎滞涩,像整个人浸在深海之中,肺内透不进一丝氧气,周围看不见丝毫天光。
这一些自省在不断告诉她……
可这都是她自作自受罢了。
是她的罪孽,她现在只是为她的罪孽承受着惩罚,如酷刑一样绵绵不休,永无尽时。
她没有权利对方寻枝谈论爱